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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女子身上的大氅不比则宁的薄; 该捂严实的都捂严实了,但是则宁还是蹙了眉,一手抓住锦书交叠的双手; 入手触感娇嫩,可是体温微凉; 他不悦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此时天冷,着凉了怎么办?”
平日里她都恨不得睡到日上三竿,因为要刷婆婆好感度才被迫早起,如今有了身孕后更是有恃无恐; 反正都有皇后强制性的不允许她早去涌泉宫,这个时候要是之前,恐怕她还在睡梦中。
则宁倒不是疑问,只是现在这个时候特别冷,怀了孕的女人都很娇弱,万一着了凉,受苦的可是她自己。
则宁虽然这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可是他身为男性的躯体是健壮的,锦书这个小姑娘怎么能和自己比?想一想还挺生气了。
锦书也察觉到则宁语气中的不高兴,也没解释什么,抽出被则宁握住的双手,回身从云合手中的食盒里拿出了包裹了很严的小盅。
锦书转过身,眉眼浅笑,举起食盅,道:“殿下,一夜寒气太重,这是刚刚好的姜汤,若是你再稍稍晚来了会儿,估计就要凉了。”
则宁怔了怔。
妻子仰头笑看自己,双手往上抬了抬,示意自己接下食盅,心下蓦地变得温柔,双手包裹着锦书的手,垂下眼睛低声道:“谢谢。”
一饮而尽,从喉头到胃,顺着食管而下,顿觉周身一暖。锦书笑着把食盅接回来递给云合,又从含玉那里拿过一个小暖炉塞进则宁手里。
则宁看着锦书,道:“昨晚没有回去,对不住。”
“说什么呢。”锦书抿唇笑,“我是无所谓,对了,父皇他怎么样?”
“现在已经平稳下来了。”
便不再多说什么。
锦书没有多问,她替则宁整理了一下衣领后,催促道:“快去上朝吧,你就要迟到了。”
“嗯,你也回去睡个回笼觉吧。”说完又顺手捏了捏锦书的小下巴。
直到则宁率众多宫人走远了锦书才收回视线,淡淡道:“去昭化宫。”
昨晚上他们大婚以来,则宁第一次没有在身边的一个晚上。锦书从小就认床,她居然不知道,自己还认人认气息。明明知道他有事,也知道陛下情况有些危急,但是还想着那个人能在自己身边陪着她。
可是越想就越难受,大床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一夜辗转难眠,直到深夜才睡过去,结果一大早就醒来了。
当时外头天未明,她一丝困意也无。问了问时间,还有不久就是他早朝的时间。他一夜未归,想必心神劳累,便嘱咐好宫人准备好东西,去他上朝必经之路等待。
许是心有灵犀,她在那个廊角还未站定,就看见那个人的身影。自然眉峰冷硬,不怒自威,看一眼就觉得前一晚压在心头让自己喘不开气的石头移开了。
皇帝危急的病症搞得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只消一会儿那各宫各院的娘娘都知道了,说不定外臣都晓得,她作为儿媳妇,也该去看一看。
果不其然,正如锦书所想,在则宁未到金銮殿前的那些时间,消息灵通的外臣就知道皇帝的病情了。
不是宫里藏不住秘密,相反的自从则宁执政后就对于宫里吃里扒外的那些人都严加惩治,只不过昨夜里动静太大了,随便拉一个沿路的宫人都能猜测个一二,更不要说则宁压根儿就没有刻意封锁这个消息了。
这个差点被大臣们忘记的皇帝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进他们的视线,也让他们打了个激灵。
这提醒了他们一件事:太子终究只是太子,只有皇帝百年了,才会登上那本该万人敬仰的高位。
今日的早朝极其地安静,不知道是各位心里在盘算着什么,还是本就没什么大事,总之就是则宁撑着额角看他们,他们在下面低头不吭一声。
“你们无事要奏?”
众臣抖了抖。太子说这句话的事,就是为了他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做铺垫。
果然。
则宁翻开面前从各地区递上来的折子:“三月间下方至各地的知州太守,十一州三十二郡,做出功绩者十之八。九,下放官员本该三年一迁升,不过其中数人能力卓绝,所在之地百姓和乐,在外实数埋没,且如今朝廷用人之际,年关后便予以升迁。”
朝臣惊讶地抬起头。
则宁瞥都没有往下面瞥一眼,继续道:“孤手里的名单由各部呈送,孤也多面相看,其中甚者便不多说,由御史台与大理寺监管。”
“遵太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