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回凤城(第2/3 页)
人,如浮萍无依无靠,何德何能,承蒙王爷如此厚爱。”
靖王道:“谁说你乃孤独之人了?你父亲裴元丘的做法我虽不赞同,但其才能在朝之人有目共睹,最后一刻,却为了护住你,将一辈子的努力毁于一旦;你母亲辛苦一辈子把你拉扯大,最后的选择,也是想让你能不被伤害地活在这个世上,他们都爱你,只不过那份爱被生活所逼单薄了一些,极端了一些。裴卿,这世上的爱,不一定都是完美的,恨也一样,人生亦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何况人心复杂难测,爱恨谁又能说得清呢?所以,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心思,我都能理解。”
“你与周邝本就是兄弟,我膝下子嗣又单薄,一切皆是缘分,愿我能庇佑你一段路程。”
“你可有小字?”
他哑声答:“有,宴卓。”
“杰出卓越,好名字,你生父生母为你赐下了望子成龙的愿望,那我便赐你一个‘安’字,往后你就叫周安,平顺安康。”
“每个人都有对与错,拿我来说,我护住了大酆的苍生,可惨死在我刀下的那些辽人,他们又何尝没有妻儿,又何尝不恨我?爱与恨不过是选择和立场不一样,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屈膝去原谅他,而是要你学会自己放过自己。”
胸口的闷意,慢慢地消退。
靖王的话,替他为内心那份已经不如最初那般坚定的恨意,找了一个说服的理由。
他恨?
他该恨谁呢?
裴元丘的遗体,他最终还是让人挖了出来,带去凤城,把他安葬在裴家,让他的亡魂得以落叶归根。>>
溺水的感觉没了,脑袋还是会疼,一下一下地炸开,起身灌了几口凉水入喉,再躺回床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放过自己,何时才能彻底做到
夜色不知何时慢慢地褪去,翌日日头洒上了甲板,裴卿才被隔壁一声,“什么,我凭什么要给你买衣裳?”吵醒了。
裴卿起来洗了一把脸,出门时崔哖还在争吵,“你说,你还需要什么,一次性说完,我心脏一向不好,要钱就是要我命”
往日他崔大奸一毛不拔,这回倒遇上对手了,去甲板外找了个清净的地方,接着睡。
阿福找了好一阵才找到他,上前禀报道:“东都几处都来了信,没见到王爷所说的那位姑娘。”
那日哑女话没说话,突然逃窜,裴卿一直在让人找,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人必然已经不在东都了。
萍水相逢,却有了几丝同病相怜,瞧她吓成了那样,裴卿多半也猜到了她遭遇了什么。
没想到她还能有如此勇气。
“接着找,别吓着了她。”
“是。”
“还有一事。”阿福从袖筒内掏出了一本册子,左右看了一阵,神神秘秘地递给了裴卿,“上回太子问王爷要,得知王爷也没有,这不昨儿走的时候,偷偷给了奴才一本。”接着又掏出了给的,说谢指挥专门为王爷买回来的”
裴卿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东西,脸色一沉,抬手正欲往江河里扔,阿福及时止住,补充道:“珍藏版,来日方长,王爷说不定就能用上呢,总不能像太子当初四处去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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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船行走在江面上,威风和气派吸引了方圆十里的目光,沿途经过了一个州府,皆有船只上前邀请落脚,裴卿全都拒绝:“不用停,径直回凤城。”
五日后,船只到了中州府凤城,凤城县令谢恒带着衙门的人,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往日裴卿还是谢恒手底下的一位捕快,如今身份一变,成了皇室之人,身份尊贵的王爷,谢恒见了他还得跪下行礼。
裴卿知道谢恒的难处,昔日站在云端的人突然落入尘埃,每弯一下腰折的都是自个儿的尊严,当着众人的面,裴卿一把扶起了他,“谢大人起来吧。”
谢恒站直,抬起头来,神色意外地平静淡然,面容虽还是那个年纪轻轻的县令,却比之前沉淀了不少,笑了笑,大方地道:“欢迎王爷回来凤城。”
裴卿也报以一笑:“还得请谢县令多指教。”
凤城经历过一场内战,人力物力都损失了不少,到凤城的当日,裴卿便让谢恒把官船上的物资卸下来,设粥棚面棚,安抚城中百姓。
夜里,裴卿才听人说,谢县令今日亲自去了街头施粥。
“百姓根本不买他的账,揪住谢家大房叛变的事儿不放,暗里对其侮辱,听说今日从街头回来的路上,又被人扔了泼了一身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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