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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手里拿着一盏很亮的灯,更可能是一支手电筒。他伸直手臂,使手电筒与他的肩膀齐高,同时让自己的脸和全身隐于暗处。强烈的电筒光直射玳琳和迈可的双眼。那人默不作声地朝副驾驶座走来,迈可觉得这种举止很像是警察的作派。他伸手正要掏出证件,来者突然向他们开枪,子弹穿过副驾驶座敞开的窗户雨点般地落在迈可的脸上和身上。射击的距离非常近,以至有几发子弹擦破迈可的皮肉后打到了玳琳的身上。慌乱中迈可连滚带爬地翻到后座,其间他的左膝又挨了一枪。枪手转向玳琳,先射击她架在方向盘上的双臂,当她转身试图躲避子弹时,又朝她的背部连开数枪。迈可觉得那枪声听上去很安静,可能枪管上装有消声器,但据附近的居民报告说,他们听见的枪声比独立节的焰火还响。 凶手回到棕色猎鹰旁正要上车,迈可发出一声呻吟。在凶手转身的一刹那,迈可看到了此人的模样。年纪二十###岁,脸盘子很大,棕色卷发剪得短短的,就像军队的统一发式,身高大约1�77米至1�79米,体魄极粗壮,估摸有95公斤到100公斤,身着海军防风外衣,宽松裤,露出微微凸起的肚子。杀手重返雪薇·科瓦尔轿车,对准玳琳和迈可又各开了两枪。 尽管疼痛难忍,迈可却并未失去知觉。他挣扎着爬回前座,拧亮紧急闪烁灯,又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翻滚到地上。在那里,他眼看着枪手将车开出停车场,掉头向维列奥疾驶而去。一颗子弹打中了迈可的下巴和舌头,使他欲呼无声。所幸有三位年轻人出来找他们的朋友,在停车场发现了浑身鲜血的迈可。 半夜12点10分,警方接到报警电话。此时已是7月5日,星期六。四名值班警员和侦探在10分钟内先后赶到。现场一片血腥。迈可的脸、脖子、右臂、左腿都在流血。奄奄一息的玳琳扑伏在方向盘上,她身中九弹,双臂各两颗,背上五颗。雪薇·科瓦尔轿车还挂在低挡上,收音机和两面的车窗都开着,引擎尚未熄火,停车闸也没拉起来。当侦探约翰·林齐把玳琳扶出车外,让她平躺在地上等待救护车时,玳琳的双唇嗫嚅着,喉管里发出嘟嘟囔囔的声音。玳琳在泰利餐馆结识了不少警察,还与其中几位约会过,而且她和狄恩·佛尔伦的家就在警署的隔壁。此时她显然是想对他们说什么,但谁也无法分辨她的话语。玳琳·伊莉莎白·佛尔伦在去医院的路上停止了呼吸,当时与她同在救护车上的还有迈可和一名警员。迈可·马其奥被直接送上手术台。 其实在三个年轻人之前,约翰·林齐他们曾接到过另一个报警电话。蓝石泉高尔夫球场一位管理员的儿子说他听到数声枪响和车辆迅速离开的声音。但独立节是美国人大放鞭炮焰火的日子,所以警方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后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约翰·林齐对这一失误深表痛悔。如果及时采取行动,他们也许能取得玳琳·佛尔伦的证词,甚至挽救她的生命,说不定还会在赶赴现场的途中与凶犯逃离的车相遇,那整个案情就将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了。 在血迹斑斑的雪薇·科瓦尔轿车里,警方找到了玳琳的手提包和迈可的钱夹,以及9毫米的子弹壳。根据迈可·马其奥所叙述的案情,枪手至少连续射击了九次而没有重装子弹,因此凶器应该是一把带13发子弹的勃郎宁高能半自动手枪。 蓝石泉高尔夫球场与法拉第…杰莘谋杀案的发生地荷蔓湖抽水站仅距1英里,警方不可避免地要将这两宗案子做比较。都是在偏远僻静的地点,受害者都是车中情侣男女,日子都挑在节日期间,凶器又都是手枪。不同的是,这一次凶犯一路追逐,几乎是把两名受害者赶到了作案现场。 在作玳琳·佛尔伦的背景调查时,她的朋友和熟人都反映玳琳经常与别的男人外出。虽然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但玳琳的丈夫狄恩·佛尔伦却不以为然,有时还在人前人后为妻子辩护说,她依然年轻少不更事,无非是想玩玩,不会闹出格的。更重要的是,狄�恩·�佛尔伦有不在现场的证据,案发时他和他的同事们在一起。另一名嫌疑人是玳琳的前夫简姆,不但有传言说玳琳一直惧怕他,而且他还有枪。但他和迈可描绘的凶手外形完全不符。还有一个叫乔治·瓦特的,据反映,玳琳被害前数月乔治一直在跟踪她,因为他对玳琳的多次拒绝耿耿于怀。但他也有不在现场的证据,那天晚上他始终和老婆孩子在一起。 7月5日的0点40分,即第二个报警电话后半小时,维列奥警察总署的接线员南西·思洛娃接到又一个与本案有关的电话。一个男子的声音说:“我想报告一桩双命案。”他极为详细地说明现场的地点,南西感觉他可能事先背好了台词,或是在照着已经写好的稿子念。南西几次想打断他,向他提问,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