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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忘记了,沧拔终究是听寒的分|身。听寒对她的那份执念,他会承担一部分,虽然极少但也不是没有。从某种意义上说,沧拔亦是舍不得眼见她去死的。所以,在将她的魂魄逼出来后,他用自己的妖力为她编织了一个结界,以便保护她不会被外界的戾气所伤。
或许天无绝人之路,或许是苏月白命大。总之,没有心又没有肉身的她,就那么飘乎乎地飞向天际,与一只自由翱翔的乌鸦融为一体。
五百年后,当苏月白完全清醒,从漫长的回忆中解脱出来后,她已经变成了一只拥有百年修行的乌鸦精。乌鸦精比水蛇精更加快活,至少她长了翅膀,至少她可以飞翔。对于人类而言,飞翔就是梦,而她正在肆无忌惮地完成这个梦。
没有了心,她便不再忆起曾经的过往。只浅浅地记着自己的名字,以及身为乌鸦的事实。她本就残存了一些巫力,又沾染了沧拔的妖力,稍加修行,竟也结了丹,只要稍加努力便可化形。
那日,苏月白忽然想吃馒头,便飞到屋后的坟场去猎食。说是猎食,不过就是捡些凡人供奉的食物,果腹而已。好在,她是乌鸦,出现在坟地中也是习以为常的。
就那么恣意地叫着,穿透阴森的雾霭,惊醒已经沉睡的人们。
树下刚好有座新坟,祭拜的人们跪了一圈,为首的女人匍匐在地上,哭声低沉哀怨。
苏月白落在树枝上,低头瞅着。以女人的容貌来看,顶多二十出头,皮肤干净白皙,眉清目秀。在凡人的世界里应该算是个漂亮的人,但总归是生离死别难免哀伤憔悴,她的脸也就平添了几处楚楚可怜的味道。
“秀秀……是时候回去了……”
女人的身后伸过来一双苍老的手,老妇将她搀起,摇晃着走了两步。
“娘……儿媳想多待一会儿……”唤作秀秀的姑娘反手握住老妇的手,目露恳求。
老妇只好叹息着点头,回身唤来身后的随从,慢悠悠地离开了。
苏月白在树枝上抓耳挠腮,有些不耐烦。若秀秀不走,那她便不能俯冲下去,抢那个红红绿绿的馒头来吃。可是,要撵一个伤心人,她又觉得有些残忍。
一时无奈,只好嘎嘎的叫着,劝自己耐心等待。
这死去的人,或许是秀秀的夫君,她轻抚着石碑,口内喃喃:
“段郎,你怎忍心丢下我不管?如今你尸骨未寒,娘却劝我改嫁……此事……如何是好?”
她的泪淌在石碑上,光洁的石头表面,留下了深一道浅一道的泪痕。
苏月白自树上飞下来,落在附近的石碑上,侧头瞅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姑娘。此情此景,确实有些伤感。但她却再度不耐烦了,所谓人死不能复生,何必为了个死人哭哭啼啼的。她不太理解,索性干叫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圆敦敦的坟冢还没有长草,灰扑扑的泥土里一条几近透明的人形慢慢地爬了出来,他抽出双腿,站到石碑面前,就那般淡漠地看着秀秀。
人死魂散,但凡人的魂魄总归有个好去处。他们可以无休止的轮回重生,在凡尘中一遍又一遍地磨练。
苏月白可以看见魂魄,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她一直以为这是上天赠与她的天赋,也是她修仙的资本。望着人鬼殊途的一双人影,她非常配合地叫唤了两声。那男人的魂魄应声看了过来,却也是眉眼清晰,一副俊俏的模样。
苏月白住在坟场的树上,对这片坟场的死人非常了解,很少有这般俊俏的。那些死于非命的人,死后的魂魄也会保持身前的状态,要么缺胳膊短腿,要么鲜血横流,要么索性连脑袋都裂开了。更有病弱的人,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看着都让人心烦。每当瞧见这些歪瓜裂枣,苏月白就觉得,死了真好,省得他们危害人间。
但如今,面前这个俊俏的小哥,却是死得有些可惜。本该郎才女貌,却已然天各一方。她眨眨眼,晃了晃鸟头。
那小哥忽然轻轻一笑,慢慢走了过来。他停在苏月白跟前,低头问:“你可是能看见我?”
苏月白点点头。
“我知道有些唐突,可否帮我将此物交给她。”小哥递上来一块锃光瓦亮的玉佩,侧头瞟了眼还陷在沉痛里的姑娘。
苏月白摇头,不满道:“我为何要帮你?咱俩非亲非故。”
小哥不好意思地抽回手,眉眼中的光亮熄灭了。
苏月白调转鸟身,正要飞走,可胸腔里忽然涌上来一股热热的暖流。似曾相识的温柔感让她有些恍惚,竟再度调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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