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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嘉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这个大出世青好几倍的陌生校园,看着每个人顶着一脸天之骄子的傲然神情从身边匆匆走过。若不是讲座的诱惑实在太大,在那一刻,她说不定真的会拔腿转身,落荒而逃。约翰·雷华德——今天在f大艺术学院进行讲座的学者。正是他的到来,让可嘉迈出了混课听的第一步;也正是因为他,她才会在朱怜惠寡廉鲜耻不讲义气的行为下,继续鼓足勇气向阶梯教室进发。他不是一个画家,甚至都不是一个艺术家。可是,他的著作却让他在绘画史上留下了一笔。——《印象派绘画史》印象派画家的作品从来都是可嘉的最爱,虽然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只喜欢漫画。甚至就连明琪都不知道她高一时候惟一的一次跷课,是为了艺术博物馆为期只有两天的印象派画展。在博物馆,可嘉待了整整一天,其中有半天的时间是用来呆呆地站在莫奈的《日式桥及莲花池》前。她从没看过那么美的画,也从没见过如此深邃浓郁得仿佛就快滴出画布的绿色。就在这一刻,她渴望自己也能用笔把所有美好的事物画下来。也就在这一刻,她认定了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画者。家。也许她并不能成名成家,但是她不会停下手中的画笔。她要把她眼中的世界,她看到的风景,她感受到的情感,以及她所发现的美丽告诉世人。“小梵!快来!坐这儿!”一道尖利的声音从天而降,打断了可嘉的思绪。她连忙扶正快要掉到下巴上的平光眼镜,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走廊尽头。原来这就是f大著名的多媒体阶梯教室——果然不错哦!二百平米左右的空间,充斥着浓浓的书卷气。秋日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外明媚地洒进来,使得那一排排胡桃木色的课桌椅泛出柔和的棕色光芒。桃花心木讲台上,整齐地放着笔记本电脑、幻灯机和幻灯片,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教室正前方超豪华的黑板。不但有自我清洁功能,还能瞬间变成播放幻灯片所要求的白板。想起自己学校小小的阶梯教室里涂满了桌文化的破烂桌椅,还有那块一辈子都别想擦干净的黑板,可嘉开始心虚地挤过陆续到来的人潮,往阶梯教室的后门向移动。“小梵!你还等什么?再不来位子就要被别人抢了!”尖利的声音继续不耐烦地叫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尖嘴猴腮的女生坐在教室第一排正当中的位置,向这边拼命招手。小梵正挡在可嘉面前。这是一个秀气而修长的女孩,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雾蒙蒙的眼眸和白晰的脸庞,使她有种我见犹怜的气质。“再等两分钟。”她简单地对教室里的同伴回应了一声,站在门前的走廊上心神不定地东张西望,秀发随着她的转动散发出动人的光泽。可嘉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生来就又粗又不听话的短发。“对不起,借过一下。”可嘉说道。从前门到后门还有一段窄窄的走廊,这个叫小梵的女生虽然瘦得就像一阵风就能吹走,可是这里毕竟一夫挡关,万夫莫闯啊。小梵仿佛这才发现身边还有别人存在,冷淡而不耐烦地瞥了可嘉一眼,向左跨出一步,接着继续她的搜寻工作。这个小梵好像有点烦哦!可嘉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从她身旁走过。也不知道什么人会忍心让这么纤细柔弱的女孩等待——虽然她敢打赌,这个小梵的内在神经系统一定比千年老竹子还强韧。后门到了!可嘉停下脚步,探头向门内张望可恶!怎么教室里一下子能有这么多人哪?!黑压压地几乎坐满了整个阶梯教室,只剩下最后一排还留着几个空位。再过五分钟,约翰·雷华德就要到了,她要是不赶快进去,只怕连最后几个位子都坐不上了。再次扶了扶眼镜,抱紧手中的笔记本,深呼吸,然后迈出左腿——“就我所知,”一个听上去有些耳熟的声音在她耳边冷冷地响起,“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脚下一个趔趄,她差点摔一跤。迅速收回左腿,可嘉转过头,眼前是一只有些眼熟的印在黑t恤上的白色公鸡。天!她不会这么倒霉吧?!抬起头,她的视线透过眼镜上的平光玻璃落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中。唐麟风!他非要在这个当口好死不死地出现吗?!“我……我有个朋友在这儿读书,喏!她就在那里……”可嘉随手向教室里一指,暗暗祈祷自己脸上的笑容别露出心虚,“是她约我今天来听讲座的。”“哪个是你朋友?”唐麟风面无表情地向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可嘉放下了手:“喂!我的朋友关你什么事?”他非要这么弃而不舍地追问吗?!朱朱口中的唐麟风好像是个天塌下来也跟他没有关系的冷漠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啦?“麟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讲座好像跟我们工程学院也没什么关系。”一个带笑的声音从唐麟风的肩膀处传来,“既然咱们都是混进来听的,又何必为难人家呢?”哈!搞了半天,他自己也是混来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