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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牺牲到底于吃得饱饱的活得好好的人们有多大的价值?饥饿艺术家完成了他自认为的伟大艺术被草草埋葬,路遥“豪迈的飞翔”“用滴血的手指才有可能弹拨出”的“绝响”,其所谓“深广而久远的影响”仅存于官方的宣传之中。艺术的孤独是残忍的。即使艺术家为了精神的完整放弃肉体的存在,也不能裁判人们对物质的浓厚兴趣“有罪”。 欧&;#8226;亨利认为“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组成的,而抽噎占了其中绝大部分”,这并不能否定强盗的窃笑、骗子的假笑、变态狂的谑笑、阿谀者的谄笑、掌权者的诡笑、守财奴的狂笑也可以组成一种笑占绝大部分的人生。
梵高在他的《盛开的桃花》上题写诗句,“只要活人还活着,死去的人总还是活着。”开枪自杀的梵高原来有此等的乐观。艺术家不必为精神与肉体的矛盾黯然神伤,世界就是一个物质的陷阱,不管是超越物质的,还是依赖物质的,全在这个陷阱之中。超越物质的终将放弃肉体,依赖物质得以存在的肉体总有一部分可以承受超越者留下来的精神光芒。
而那在精神的顶端备受煎熬的人才能被仰视,即使他处在一种垂死的状态,万物也应为之动情,敬仰!
人类若少了这一情怀,结局是:
活人也死了,死去的人无人怀念。
写到此处,以为完结,回头看,漏了交待金庸组合的四字句中的一句,“强极则辱”。《老子&;#8226;七十六章》:“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金庸的“强极则辱”是不是来自于此?老子说的是“坚”与“柔”的问题,不涉及“辱”。
此四字放在饥饿艺术家的身上,不免令人感叹。你“坚强”地认为没适合胃口的东西可填肚子,就在家好好的呆着等死吧,何苦要出来混迹于马戏团与黑豹一起表演给人当猴看?饥饿艺术家自辩说,“我这里,饥饿是一种艺术。”
问题就在这里,把“饥饿”做成了一种艺术,就得有观众,得有与观众相联结的一根纽带,得接受观众的围观与品评,如果观众并不理解和承认你的艺术,你又特别坚持,那最后观众给你留下的便是冷眼,便是耻辱。甚至怀疑你的德行存在很大的问题,四十天点食未进的你是不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偷食了面包和奶酪?
他们有权利兴致盎然地观望黑豹,而不是艺术。因为黑豹祛除了他们猎奇的饥饿,还不用他们怀疑它的德行。
“强极则辱”之“辱”是“感到羞辱”呢还是“自取其辱”呢?
唉!艺术的尴尬与无奈,有时更甚于此!
2006年12月10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光影之清谭 秦风 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诗经 秦风 蒹葭》
读《诗》三百,初始以为最美应在《关睢》。至秦风《蒹葭》,方知什么叫“才者之所以为才,旷千秋而独立也”。一首反复咏叹、用词素净的诗,历经千秋万代,还如此的荡魄摄心,这诗就有了魅气。写爱情的诗阅尽夭桃又穠李,独爱这一首。
《诗》中的咏情诗,大部分直率而浪漫,纯粹而浓烈,弥漫着馥郁又朴素的生活气息,独这首《蒹葭》,却写到不染尘埃,如真如幻,似是而非,似近犹远,如虚浮在月下芦苇荡的一团雾气。
“秦风”里一个着青衣的男子,就在这雾气里与他的秋水伊人捉迷藏,他从“白露为霜”(天色泛白)追索到“白露未晞”(晨光出现之前,将明未明,霞光未现)再追索到“白露未已”(日已出,霜露依稀),他的秋水伊人,要不“在水一方”,要不“在水之湄”,要不“在水之涘”,找来找去,就是不在他的身边。好不容量接近,却又是似近还远,不是“宛在水中央”,就是“宛在水中坻”、“宛在水中沚”,反正就是不在他的身边,看得见,触不到,比秋夜触手可及的凉意还凉,比秋夜披身的月色还远,比秋夜扑面而来又缭绕不去的雾还要迷离。
那在秋水蒹葭间摇曳不定的伊人,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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