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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同章。
君子在等待着你呀,为何一个人独自彷徨?乘着苇筏过去吧,同他相携回家。
胡乱吹起的风吹散了她的头发,从未散开过的雾气开始因风而动。第三次,她看到河对岸那个似乎从未挪动过的白衣翩翩的男子。他的脸上戴着面具,黑玉一样的头发半数束在头顶,半数披在身后。他手上拿着不知是笛是箫,一端垂着白色的流苏。
他也在等什么吗?等什么呢?或者像她一样不知道何去何从,只得在这里站着?他头上的青柳拂动柔软的腰肢,层层雾气如同奔马沉浮奔涌,男子的衣衫也随着飘动起来,那样干净而高雅的画面却因为他的形单影只而平添了孤独。
风停下之后,雾气重新聚拢过来,草木不动了,除了歌声便又只剩下了这条河的水声。哗――哗――就像心血流过心脏的声音。而对岸的人影重新被雾气笼罩,紫枢怎么也看不见了。她抬头看着白色的天空,无比地迷茫。而耳边的歌声清晰起来:“……何以瞑瞑,微荟之故?道之往矣,汝之归矣。陟彼所向,洵愿所逝。”
风起风息,花开花落,寒来暑往。每天都过得一模一样,若不是雾气里落下星星点点的雪花,她都忘记,冬天再一次到来了。六棱雪花带着冷冽之气融化在她的手心,化成水滴到她的裙摆上,晕开一圈儿水渍。不知是不是因为冬天,渡河的人少了,摆渡船停在码头,乌篷之下一点昏黄的灯淡得像橘渍。时光好像彻底静止了,从未有过的安详。微风送来清晰的询问:“式微式微,胡不归?”
紫枢低头看着手心未来得及化开的雪花,突然落下泪来。
……式微式微,胡不归?
何处是归途?何处堪望乡……
“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她偏过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边的男子,他身上带着一股清冷的香气,是冬天的味道。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冷冷的,像是沉寂在昆仑巅的深潭,凛冽疏远,却意外地透彻明晰。
他看着她,接下了她询问的解答。――不,其实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她,因为他脸上的面具将他的眼睛都遮住了,只知道他的确转向了她的方向。那张面具上泛着的冷冷的光让紫枢一时有些恍惚。
“你在这里很久了。”沉默了一阵,男子开口。
“嗯。”紫枢点头。她很久没有说话了,此刻开口,发音都有些模糊。说完之后两人又开始沉默,好半天了紫枢才说:“你也是。”
“嗯。”他给出了淡淡的回应,听不出情绪。
过了会儿,紫枢又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
“等什么?”
“人。”
“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
紫枢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雪花一粒一粒地落在她的头发上,像是把她的青丝染上了霜雪。过了好久好久,耳边才又传来一声极低的呢喃:“其实我永远也等不到了。”
紫枢一愣,听完这句话她突然觉得很难受,心脏很疼,一下一下地揪着。她问:“那为什么还要等呢?”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么你呢?”
紫枢脱口而出:“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随后一愣。
对方不再接话,似乎是默认了她的答案。紫枢不明白,这样永无止境的等待,究竟是无奈,是执念,还是惩罚。
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但是紫枢觉得并没有什么变化,因为他们很少对话。她依旧每日站在这里发呆,摆渡船吱呀吱呀地摇着,无数的人经过她的身边坐船去对岸,穿着蓑衣的摆渡人将长篙伸入水中荡起圈圈涟漪,河水哗哗地拍打着河岸,雾气弥漫,偶尔起风时能看得更远。
有一天,紫枢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问身边的男子:“为什么他们都是坐船过去,除了你之外却从来没有人回来呢?”
男子隔了一会儿才说:“因为这里只有去的路,没有回来的路。”
她茫然:“这里……到底是哪里?难道是冥府?”
“不是。”
紫枢等了一会儿,发现再得不到其他的回答,索性也不再问了――这个问题本不重要。
又一季冬去春来,对岸的桃花开放的时候,紫枢看着那片连绵到天边的粉红,觉得莫名地熟悉:“我好像来过这里。”虽然没人回话,她却知道他是在听的。“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记不清。可是看到桃花我就想起来了,我应该来过这里。你说你一直在这里,那你以前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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