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部分(第1/4 页)
被重力深深陷在椅子里的感觉让我舒服得快要流出眼泪了。我随便暼了一眼旁边的文件柜,发现里面居然是人事档案!
我再次使用了最高安全密码,打开了文件柜。我一本一本地翻看档案,里面记录着从昆兰船队成立之日起的所有人事变动。最底下三层的十来本中的人名我全都很熟悉,他们基本上每个人都至少在我面前晃荡过三五年,我能够轻易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和口头禅。中间几层的十来本我只能说是“认识”,他们都是六号船坞那时候进来的,但多是法康隆号上的朋友,他们来之前我也算有所耳闻,来了之后成为同事又加深了印象,但该说好说,从感情上来说总好像隔着点什么。至于最上面一层的那几本,我只能说是“知道”,他们都是回到希格拉之后不断补充进来的新人,来自法康隆号的那些还强一点,那些从其它矿站甚至从地面上调来的人,我只是听说过名字,看过照片,真人在我面前出现我都未必能够跟名字对上号,更何况他们有很多人在那以后接连的恶战中壮烈牺牲,让我永远失去了把人跟名字一一对应的机会。
我锁好柜子,无力的滩在椅子里。
身为一个前蠢矿工和现傻大兵,我没有多少文学造诣,所以想不出什么恰当的词来形容这个舱室,我唯一能够想到跟我感觉比较接近的词是“物是人非”,但这个词不对,因为现在不仅“人非”,连“物”也不“是”了。于是我自己造了一个词“物非人非”。
物非人非,也许这个词并不怎么样,但却是这间舱室、整艘昆兰号、乃至整个船队的恰当写照。
我再次来到舱道,向前走。
我来到了中心花园。视觉错觉还是觉得这里那么宽广,多余的新风量还是让这里的空气那么新鲜,活灵活现的录音还是让人以为树上停着希格拉上各种古怪离奇的鸟儿。可是,那条长椅上这回只有我一个人,那个曾经扰乱我心扉、给我以鼓励、救我以迷茫之时的美丽人儿业已成为一个更加美丽的天使。也许她此时正在天上注视着我,向我微笑,笑我这个傻瓜终于走到了还算成功的今天……
我来到多功能厅区。里面上演的不是让人心痛的满天星的歌舞,而是帕克图著名影星邹星星的一出无厘头喜剧《少林舰队》。一群练有铁头功、旋风腿的俗家弟子在太空战场上大展神威。我从门缝里只能看到弧形场地最低点的两片投影屏,却看不到观众的样子,何况里面灯光昏暗,我只能听到他们一阵阵地发出狂笑。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轻轻掩上门。——算了,让人堵心的悲剧就深埋在我们这些老人心中吧,让新人们尽情地享受今天的快乐吧……
我向那个通风井走去。我特意的。我觉得只去中心花园缅怀一位红颜知己,而不去另一个值得记忆一辈子的地方是对自己未来另一半的背叛。我走到直接通向那块修理平台的通道,发现平台上坐着一个人影。那曼妙的曲线,让我一下子就认出是谁。我走出舱壁投下的阴影,看清了她,她也看到了我。一个本子放在孔秀膝上,她停下笔看着我。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相视轻笑。我能猜到她写的是什么,如果她在敲键盘,那肯定是在写战地日记,而只要她手中拿着的是笔,那一定是在写那些她的心想要记下来的东西。我轻轻走到椅子背面,双手抱住她的粉颈。
那一刻,宇宙成为天堂。
※※※※※※
经过一个月的休整,舰队又恢复一新。总参把我们调到第三卦限去跟马南基斯的几支驻守部队换防。他们能够去打野战,都很高兴;我们能够优哉游哉,也很高兴。大家各得其所,交接愉快。
我们本来以为会在这里一直呆到战争结束,可半个月后一个普通的下午,突然超空间通讯分队来信,说军委有命令给我。
嗯?我大前天刚跟军委例行汇报过情况。怎么还找我?满腹狐疑地等超空间通讯分队把收到的信息翻译出来传给我。
等他们把译文发过来我一看,原来是让我们去跟本图西人搞“外事活动”。原来,前两天本图西号突然向戴阿米德提出请求,想让昆兰号去参加他们的一个战胜仪式;戴阿米德受宠若惊,成天只听说本图西人有一艘母港船,是艺术的奇迹、技术的奇迹,没想到它会垂询自己,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点名昆兰号,昆兰号可敏感,上面有宝贝怒涛炮呢。于是戴阿米德问本图西人能不能换别的飞船,比如第九舰队的旗舰;本图西人说,在此次战争中昆兰号对本图西族居功至伟,而且与母港并肩战斗过,所以非它不可。一开始他们还不告诉我,又跟本图西人蘑了好几天,最后实在不敢拂本图西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