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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和按住我:“别动,你容貌清丽又孤身一人,穿得鲜艳明亮,不是自找麻烦吗?女子藏颜才是智慧。”
他救了我,其实是举手之劳,捎我一程至多伦镇是善意之举,这些本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我非常感激。在这即将分别的时刻,他还担心因穿着鲜艳而惹麻烦,为我去金银配饰,散高云发髻,为我解红鸾嫁衣……
我茫然地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心里除了感动竟不知还有什么情绪在翻卷着。
他说:“人心险恶,你要万分小心。”
我点头:“嗯。”
“做事要低调,不要太惹人注目。”
我继续点头。
他递上一把短小的兵器:“这把短刀暂且送你,用以防身……后会有期。”
刀就在我的怀中,并不重,但重的分量都在心里,大抵这便是礼轻情意重吧。眼角有点莫名发酸,我尽力压低声音:“谢谢你,后会有期。”
然后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牵马,看着他撩衣登马,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我很清楚,后会一定是茫茫无期了。大概这时唯一遗憾就是我看不到银质面具后的真实容颜,以后真要找他也是万难。
我突然开口,大声喊住他:“等等!”
坐在马背上的人勒马停驻,阳光下,稍远的距离,我竟能看到他眼中的似有波光流转,那波光带着温柔,格外耀眼。然后,我拽着里衣的裙摆一步一步跑过去。
终于站在他身前,取下耳上的金坠塞到他手上,我仰头展颜一笑:“这其实叫礼尚往来。”
那手的手指慢慢收拢,金坠已经镌刻在掌心,他垂头看着我,什么也没说。
我突然觉得,这一刻,风光正好。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第七章 重逢
别了高孝和后,我满街溜游荡,也不知可以靠什么活计生存,从替嫁首饰中拿出两样当掉,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惶惶两日后,我勇气十足地去找客栈的老板,准备无数理由说服他让我在客栈说书,用嘴皮招揽客人。客栈老板是个文雅富裕的商人,前开酒楼后接客栈,酒楼雅间中古筝琵琶丝竹乐器助兴,生意极好,我能留下也不排除沾光的可能。
如此,每日一段,我挣温饱钱外,也打算攒些活用钱。
客栈乳白的窗纸勾勒出几枝绰绰疏影,随风缓缓摇曳。细小缝隙外,隐约可见繁星都藏在云后,月桂沉在银河。
拥着满床的被子,肚子上压着高孝和送的那把短刀,愈是在夜深人静灯火阑珊时,思绪总会格外明络跳脱。
生活暂且步入安逸无波的正轨,不为生存所困,我觉得是时候思量自己的前路。
我想回去,无时不刻都在想,看怎么回去是最大的问题。
我信命,也信缘分,事事有因有果,有来有去,地球都是一个圆,绕来绕去都能回到原点,那我就去邺城吧,因为我从那里穿越而来。
老天不会一巴掌将人打死,不然后路断了,际遇也就没了,我虽然猜不到过程,猜不到结局,什么都无法掌控,却可以规定自己要做什么。
如此,我我需要攒盘缠,积攒从多伦镇雇车赶往邺城的盘缠。
…… ^ ^ ……
酒楼坐北朝南,敞四面门迎客,一层招待普通路人,二层招待达官显贵,虽然我鄙视老板将门第观念发扬光大的行为,可那人钱财,不折腰。
我同几位弹曲唱歌的姑娘被安置酒楼二层,有事无事都在暗自奇怪,这样规模得客栈为什么会屈居于留醉之后,因为没去过留醉,我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琵琶的声音缓缓传来,生意兴隆的午时就快到了。我跑去后厨要了一碟花生米,一边打发时间,一边想昨天的故事讲到何处。
我是所讲故事的内容非常普通,三国水浒西游红楼,后世诸多正史野史、耳听见闻我都可以拿来活学活用,而且没有侵权的忧虑。这是古代,在这之后写出来的故事现在全然无人知晓,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可以靠说书赚一辈子钱,而且从不用担心江郎才尽。
说书这行不同于卖笑,却也需要抛头露面,弹筝的小姑娘借我一套暗淡粗布长裙,将我放在人堆里,一定被淹没在人海中。然后没由来地我想到了高孝和,女子在外要藏颜,古代人生的第一课,是他教我的。
然后思绪飘回梦里,那个衣白如雪,发黑如墨,面具泛着银光的男子,撩袍上马,长发飞扬拂在后背,当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化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