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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背后的长子却再次阻止了他,“让我来。”
“超儿,你又何苦一力承担。”老爹涩声劝道,“交给为父吧,我会提狗贼的头给你娘上坟的。”
“你有把握?”我挥枪挤退了大姐的坐骑,从三人的包围圈中来到父亲的身侧,“你们哪个真的有把握杀了他?!”
我已不是寻求安慰的假问,而是声色俱厉地质问。
老爹一怔,他不能回答我。
韩遂已笑:“两万兵马?呵呵呵,好吓人的阵势!竟然连一个能出阵的将领都没有!我韩遂的人头,看来还要继续放在我肩上喽!”
身后两人同时冷哼了一声。
当然是大姐马雯和庞德。
只是无人保证自己便是韩遂的对手。
大姐马雯,武艺已略逊我一筹;庞德年纪虽然已近成年,但自问仍达不到当年自己父亲的水准;马岱更不用多言,他就纯粹是送死了。
杀父杀母杀妻的仇恨固然不共戴天,但轻易枉送性命却不是智者与孝者所为。
所以,我们选择退却,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便有此意。
又有俗语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或云: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我也不是不知道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即使经受胯下之辱往后也并非无机会可报。
但事到如今,叫我怎么能忍受?!
怎么叫我按下心头那发狂的滔天恨意继续苟且偷生?!
让我挥军南下斩杀数千人然后无功而返?!
叫我面对杀母之仇却因为自己的无力而束手待毙?!
不!
我做不到。
我无法忍受!
我已经等了四年了!
我再也不愿等下去!
哪怕让我立刻死去,我也不愿在此刻低头退去!
我深深吸了口气,胸口有团火焰在放肆地燃烧。
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
我忽然喜欢上这种浓重的腥气。
我不怕死!只怕仇不得报!
这匹由我随便挑选的战马竟然如此通灵,我尚未做出任何指示,它已自发的开始加速。
韩遂只在几十步之外。
满心的仇恨呵,拥塞在我的胸腔之中。
我几乎无法喘气。
只有大喝!
十四岁的年纪,我从来没有如此大声吼叫过。
这已不是我熟悉的自己的声音,这是茫茫野原之中野兽的吼叫。
像是孤狼在忍饥挨饿十几天后得以饱餐的腹鸣。
也像烈鹰在尾随盘旋十余天后扑动翅膀时的长啸。
更像是母狮在为解救亲子而仰首发出的怒吼。
有死无生,有我没他!
浑身的血液仿佛直往上涌,胸口处憋闷的堵胀之意忽然全都直冲脑门而去。
头部忽然十分沉重起来,整个头颅好似膨胀、不断膨胀。
我清晰得感觉到头皮上的青筋与狮盔中的布料在摩擦。
青筋贲起,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胀裂。
但我已控制不住。
我已不再是我。
我听着自己大声吼叫着,手中长枪横扫着。
一人一骑,势若疯虎般向韩遂冲去。
双眼之中,除了韩遂,我再也看不到旁边任何一人。
本来挡在正中的老爹,似乎已被我所惊,急忙闪躲去了一边。
“韩遂!受死!”这是我听到的最后四个字。
然后我随即失去了听觉。
风声、马鸣、刀枪破空之响、马踏草地之动,我全部听不到。
可能还有老爹他们急切而且诧异的呼喊。
但是我听不到了。
所幸我还有视觉。
我还能看到韩遂那张我日想夜想恨不得时时刻刻踩在脚下的脸。
所幸我还有触觉。
我还能感觉到迎面的风不断得灌进我的领口,身体随着马背微微的上下颤动。
所幸我还有最后一丝力量。
我还有机会杀了他。
触手可及、近在咫尺的机会。
我怎能轻易放过!
胯下的烈马越奔越急,韩遂的胸口仿佛已在我的枪尖,我早已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