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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慌忙站好,站在追命侧方连连躬身:“王上恕罪!臣无心之语,口不择言……”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脸上已全是惊惧之色。
“好了,”我微微蹙眉,“本王没有怪你!只是让你稍稍看清形势罢了。”
他惊慌未定地抬了抬头:“臣、臣……”
我摆摆手:“两年前,本王才刚刚灭了袁绍,冀州却依然未曾平静。何况当时西有并州曹操,东有青州孙坚,南面刘协还坐拥半壁江山,本王手下兵马自西域万里而来,连场厮杀下来早已疲敝不堪,国内粮草、税赋征收都难以为继,本王甚至以私财为上下官员补贴薪俸,在这种情况下……岂有余力再远离中原与卢子干鏖战辽东?若是能一战而竟天下之功,难道本王会半途而废?!”
韩浩听着我一句句说来,豆大的汗水自发际线滚滚而落。他双手抱拳为礼,颤声道:“韩浩鼠目寸光,不识大局,妄论军国大事,实在该死!”
“刚刚说了,没有怪罪你,只是想让你看清形势。”我摇了摇头,“你很聪明,对形势也很上心,就是看得不够深远,不够透彻。”
“王上教诲得是!”他深深弯下腰,却仿佛终于松了口气。
我的目光从他的脊背掠了出去,远远地看着北面的地平线,想起来当年与卢植一同行军的那些时光,也想起了那条鲜血淋漓的荆棘长鞭,忍不住有些苦恼地皱了皱鼻子:“还是实在不太想和卢植打啊。”
那道地平线起起伏伏,仿佛屹立着一片怪异的森林。
似钢铁兵器,似咆嘶战马,似无畏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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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刺史的治所被杜畿从偏西的元氏城迁到了相对居中的巨鹿郡安平县(原属安平国辖下),距离河间郡的乐成县也就一天的路程。
杜畿的迎接极其简单,简单到向来不喜排场的我都产生了一丝不被重视的感觉。
“王上自温暖的江南北上冀州,恐怕会觉得有些寒冷吧?”他并没有对迎接的事情多做解释,只关心地询问了一句。
好在我知道他的脾气,只笑着回答他:“伯侯知道我从不怕冷,只是小儿子毕竟年幼,受不得冻。”我看了看身后那辆由四匹马牵引的宽大车辆。
杜畿快步走了过去,深深一揖后朗声道:“冀州刺史,臣杜畿拜见两位王妃夫人!”
小昭从车里探出身来,忙道:“杜刺史快请起来。”
杜畿直起身来:“安平是新设的治所,城池狭小,居住多有不便,两位王妃还请体谅。”
小昭看了看我,点头道:“劳烦杜刺史了。”
正如杜畿所言,安平是座规模很小的城池,小到甚至我带领的一千名骑兵只有两百人能够随我在刺史的官邸住宿,其余人马则只能在城外的州军大营里暂住。
第二日一早,我按例与杜畿两人在城郊的农田里漫无目的地走了走。
看着只剩下半截麦秆的田野,我随意问道:“这几日,秋收快要结束了吧?”
“再有三五日,便基本结束了。”杜畿答道,“河北的天气比中原凉一些,秋收也要稍晚几天。”
“今年收成如何?”
“是个丰收之年,”他很肯定地答道,“下一旬开始,全州便要陆续开始征收税赋了。”
“嗯。”我点了点头,“这两年征收可有困难?”
他终于微微停顿了一瞬:“虽说朝廷税赋已是极轻,但下面还是有小吏以权谋私胡作非为,也依然有穷苦人家交不上粮食。对于实在缴纳不上的,郡县会酌情减免;对于胡作非为的,大多都被革职甚至处刑。”
“有你杜伯侯在此,我当然不怕刑律松懈。”我笑了笑。
杜畿却摇了摇头:“王上大概忘了,根据朝廷律法,司法事宜只受命于上一级法院,不归地方州郡管辖。”
我不禁也摇了摇头,转而换了个话题:“幽州现在形势如何?”
“幽州很少主动派兵挑衅,他们主要还是在对付北面的乌桓和鲜卑。”杜畿皱了皱眉,沉声道,“属下虽然派了许多细作,却始终不懂卢子干的意图。”
“公孙伯圭方面呢?”我没忘记公孙瓒曾经寄来的示好信。
“伯圭常与我来信,”杜畿和公孙瓒在辽东时也曾有过交集,“只是他身为卢子干的弟子,却也不明白。”
我再一次有些苦恼地皱了皱鼻子,喃喃道:“还是实在不太想和卢植打啊。”
67来自幽州的信使
与杜畿返回城内后,恰好遇到了来自幽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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