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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去甘霖宫,梳洗干净又吃了一顿饱饭的小孩终于回过了神,认出了祝云瑄这个哥哥,怯生生地望着他,祝云瑄将人叫到跟前,问他道:“你平日里都吃不饱饭吗?为何要砸麻雀?”
小孩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回答他:“嬷嬷不给吃,我只能吃她们剩下的,我饿,就偷偷砸麻雀,砸中了就从树上翻出去捡回来,趁着她们不注意烤了吃。”
祝云瑄拉起他的手,看了看他满是青紫痕迹的手臂:“这怎么弄得?”
“嬷嬷打的,我不听话她们便打我……”
祝云瑄冷了目光,没有再问,叫方太医将人带去偏殿诊脉,高安已经回了来,与他回报说都问清楚了,九皇子这些年都被关在那座宫殿里,那里虽非冷宫却与冷宫无异,里头统共也没几个伺候的人,都是混不吝的,见没人管他便怠慢虐待他:“陛下放心,奴婢已经叫人将那些胆大包天的东西都押下了,过后会重新安排些人过去伺候九殿下。”
祝云瑄不言,神色愈加黯了几分。
两刻钟后,方太医过来禀报,他已经给九皇子仔细看过脉象,这孩子在长身体的这几年亏了身子,落了病根,以后都会身子虚,只能慢慢调理着,想要痊愈怕是没可能了。
祝云瑄?一时?无言,方才在回来的一路上他的心里几番起了杀机,到了此刻,忽然又心软了。
总归还是个孩子,身子骨也不好,便是留着他一条命也没什么,就当……就当给他的暥儿积福报吧。
怔忪片刻后,他叮嘱方太医道:“以后按时去给九殿下看诊,要用什么药直接开就是,不要有顾虑。”
再吩咐高安:“给他换个干净些的地方住,多拨几个有经验会照顾孩子的嬷嬷过去,别再叫人亏待了他。”
高安告诉他祝云琼已经在偏殿睡下了,祝云瑄点了点头:“让他睡吧,等他醒了,就送去新安排的住处,你盯着点下头的人。”
“诺。”
高安应下,麻利地去吩咐办事情。
祝云琼睡了一觉醒来,被送走之前再次被祝云瑄叫到了跟前。望着小孩带着畏惧与感激的晶亮双眼,祝云瑄的心中更软了一些,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吧,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缺什么就来与朕说。”
小孩乖巧地应下,与他谢恩:“谢谢皇帝哥哥。”
祝云瑄微怔,嘴角难得地泛起了一丝笑意。
打发走了祝云琼,高安将刚刚收到的信递过去给祝云瑄,是祝云璟寄来的,这几年祝云璟依旧每两个月会寄来一封信,在信中事无巨细地与祝云瑄说起关于那个孩子的点滴,即便祝云瑄的回信里从来都避而不提那个孩子。
三年前祝云璟带着才刚满月的孩子独自去南疆,总算没有白费功夫,在南疆待了半年,孩子那一身从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基本都好了,只还比别的孩子体弱一些,后头这么几年细细调养下来,已经与寻常孩子无异。
祝云瑄再未见过那个孩子,?午夜?梦回时只有那日孩子从他怀中被抱走时嚎啕大哭的模样,每一次他看着祝云璟写来的信,想象着孩子可能的相貌,心头的空洞和茫然便更深一分。
原以为将人送走就能逐渐淡忘、释怀,到了如今才发现,一切都是徒然。
就连‘暥’这个看似祝云璟随口喊出的名字,也是当日孩子病危时,他心烦意乱之下在纸上写下的字。
日日安。
这是他对那个孩子唯一的期望,他知道,祝云璟也知道,只是他们默契地谁都没有提。
祝云璟在信中说准备等明年开了春就给暥儿开蒙,请了江南隐世的大儒到家中教导他,字里行间都在提醒着祝云瑄,既然不想立后没有别的子嗣,便不要耽搁了暥儿,早日将他接回,做正统继承人教导方是上策。
祝云瑄神色黯然,同一件事情三年来祝云璟从来没有放弃过劝他,是他自己一直走不出来,不肯释怀罢了。
后头祝云璟还说了一些孩子们间的琐事,说暥儿是家中三个孩子里最乖最听话的,性子柔软分外招人疼,哥哥们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争也不抢,谁见了估计都要偏爱他几分。
再说起下个月就是暥儿三周岁的生日,叫祝云瑄不要厚此薄彼,也该给这个小“侄子”下赏赐。
大多数人都只知道定国公府有两个世子,大儿子日后要继承的是定国公的爵位,二儿子承的则是定国公夫人的爵位,皇帝对定国公府青睐有加,两个世子每年生辰都必会下厚赏。却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国公府里,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