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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城市。我终于从那个除了几个朋友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学校毕业了。
没有童年的孩子。木轻轻地说然后吻吻我左手的食指。有着残阳一样颜色的手指。
我睡着了的时候还会梦见很多的青苔,一片一片的青苔。开满五颜六色的花。还听见笑声。欢愉的。
我从来都习惯被动。被动出生,被动接受这样的出生,接受青苔和水仙花,接受喝不完的中药,接受沉默的童年,接受那些书。她们伴着我成长。竹子说,每个孩子总觉得自己的童年是不幸福的,因为他们长大了会以不同的方式解读自己的童年。我在19岁时打破了这个习惯,我选择了文字作为表达方式,存在、沉沦或者拯救。我相信表达,我相信文字一个一个排列成行成篇就是生命在蔓延。我看见她们哭她们笑她们挣扎她们绝望。相依为命的温暖。我懂得她们,她们也懂得我。不要从文学理论的角度来评价我的文字。我不是用理论写成的,而是用心写成的。请不要用随意的评论来伤害她们,请你不要。我用心写字,我的字也是有心的。
青苔、竹子看了心疼。竹子说。竹子懂我。她望着我在文字里沉沦或者飞翔。活着,呼吸。我们坐在高高的天台上抽烟。茶花或者三五。路灯的光芒让每一片叶子都闪闪发亮。冰凉的石头,冰凉的
夜晚的风,一只猫从夜的深处穿透暧昧的夜色。白色的猫。在夜晚看见猫是不吉利的,尤其是白色的。外婆说。我总是在那些睡不着和不想睡的夜里看见白色的猫。它或者它们在天台上地上或者奔跑或者跳跃,发出凄厉的叫声。
我们生活在一个同类很少的世界里。我们对暗淡的东西很敏感。那个时候我们唯一的期望就是顺利毕业,拿到学位证。离开学校,这个不符合我们梦想的地方。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的下午,阳光像疯了一样洒在学校的后山坡上。我们没有说话,只是抽烟,不停抽烟。
竹子。
青苔。
我们没有祝福。我们太熟悉彼此。我们一样离开,也一样无处可去,一样可能去任何地方。
我们不要快乐不要幸福。
我们知道,从此以后,我们相互离开,再难以相互温暖。我们心里就多了一个洞。无从填补。它将永远空着。
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你幸福吗?青苔。
没有人能够让我感到幸福,木。
我靠在木的胸口。宽阔而温暖。
多年前的午后也有这样的阳光,我坐在尹的小房子门口的台阶上,尹坐在我旁边。
青苔,要记得幸福。
我只要你给我的幸福。
外婆说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说是的。
认识木缘于一次采访。我终于在八月到了南边的大城市,被一家报社收容。那家生活报策划了一次“成长,成人,成功”主题的采访报道。对象是本市的杰出青年。这是个没有榜样的时代,但这样的活动总会给媒体带来更广泛的宣传。这家生活报是刚刚从日报分离出来的“婴儿”。
采访,是我试用期的第一份工作。我不挑剔。我只想有些事情做。再挑剔我可能连每天早上5毛钱250ml的豆浆都没得喝了。
我的采访对象是一家大型房产公司销售部的经理,木。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次远行(4)
青苔,这是你的第一份任务。木经理是比较低调的人,很少愿意接受媒体的采访。希望你能够成功。
从上司没有感*彩的声音中,我接过木的名片。我觉得上司应该再说说这对你我都有好处之类。但他没有。
我拨通木的手机。
喂,你好。
我是青苔。
沉默。他一定误以为我是他的朋友或者客户。正在搜索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你不认识我。我是都市生活报的记者。想了解一下你的创业经历。
对不起。
他又陷入沉默。没有说拒绝的理由。他在等我知趣地说抱歉打
扰你了或者继续软磨硬缠。
我说,哦。
你刚毕业?
今年七月。
那好吧,明天下午三点到四点我会有一段空隙。
嗯。我忘了说谢谢。
采访很成功。只是更多的时间是他问问题我来回答。晚上七点我收到木发来的邮件,一篇关于杰出房产销售经理木的采访报道。记者是都市生活报的青苔。
我泰然自若地接受上司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