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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太常寺卿章贡,为人严苛古板,在这正三品的官位上端端正正坐了近三十年,自诩熟知夏国宗室礼仪,称之倒背如流也不为过,闻言便正了正官帽,起身向明安帝行了礼,又对着申屠骁一揖,道:“本朝谨遵孔孟之道,唯有通五经、贯六艺,研习诸子经典而行君子之道者方有机会成为公主之婿。此外,太常寺司宗庙祭祀与皇家仪礼,还需监察上述合格者的品性家世,至于其中种种条例,不一而足。”
申屠骁撇了撇嘴,被面前的白发老翁烦得心中甚是杂乱,知晓明安帝这时借章贡之口拐着弯儿不让公主嫁给他,不耐烦道:“多谢章大人赐教。”
眼角微挑,瞥见宋修远正看着他,申屠骁忽而计上心头。不让他娶,他便偏要娶。故而续道:“小王自认文武双全,幼时起便熟读各家兵书,且家世清白,公主若嫁于小王,便是凉国王妃,仍是宗亲身份,尊贵无俦。小王定不会让公主受委屈。”
章贡得了明安帝的示意,应道:“五经六艺,不知申屠殿下造诣如何?”
申屠骁既有心开口求娶公主,又岂会被这区区六艺给唬住,朗声道:“章公未免迂腐了些,君子之道何须用那些死理评判?小王听闻裕阳大长公主之婿乃镇威侯宋将军的祖父,出身军营,跳脱于五经六艺之外,按章公的解释,那宋老侯爷便不是君子了?”
裕阳大长公主与祖父的婚事,宋修远知之甚少。但在座的不乏两朝元老,知晓当年宋公为了大长公主,几近屠了凉国的城池。
如此行径,委实算不得君子。
但是宋公生前为夏国安定立下了赫赫军功,深受军中将士敬仰,却从未拥兵自重,待人谦和有礼,自成风骨,如此看来,却又是个君子了。
申屠骁话中带话,轻蔑祖父,宋修远闻言眉头皱起,把玩着酒盏的右手倏地握紧。
殿中异样地安静,诸公面色大多不豫,章贡被这不知礼的异国少年气得脸色铁青,花白的胡子都快被吹得倒竖起来。偏偏这少年还是个皇子,老头子只得做全了礼数,闷声道:“殿下好口才。”
申屠骁勾着唇,望向明安帝,恭敬道:“小王愿受太常寺考校。”
这时一直静坐于明安帝左侧下首处的太子姜怀信发声道:“申屠殿下一片真心令人动容,古礼不可废,但殿下的诚心亦不可推拒。儿臣提议,不若取个折衷的法子,由太常寺考校殿下六艺之三。至于这考校之法,便由我朝出三位儿郎,与申屠殿下比试一番,又公正者仲裁笔试结果,殿下若赢了,便算通过考校。”
明安帝闻言点头,“太子此议甚好,不知申屠殿下意下如何?”
申屠骁躬身道:“悉听尊便。”
太常寺最终定了射、书、乐三艺。申屠骁并无异议。
事已至此,在座诸位心底无不松了口气,思忖着着宴罢回府的首件事情便是抹了周身的冷汗。
申屠骁以一敌三,胜算本就不大,且考校的权利又在太常寺,章贡为人虽死板了些,但涉及本国朝堂威严,想来也不愿让公主受此委屈远嫁异邦。
和亲一事,多半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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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五日后你便要同申屠骁比试箭术?”穆清将宋修远换下的公服置于椸上,问道。
宋修远颔首:“不错。”
回府后宋修远便将麟德殿中的事悉数告诉了穆清。她在心里又将宋修远所言细细捋了一遍,忽而便明白为何宋修远为何品评申屠骁满肚子的坏水了。
初时在昭庆殿听闻麟德殿的风声时,她只当申屠骁从姜怀瑾处知晓了她的身份,故而临时起意,意图效仿夏蜀联姻。
此时想来,他的一言一行皆从容不迫,似有备而来,只恐最后的三样比试亦在他的意料之内。且直至最后践行之宴才提出求娶,足见其心计之深,令人生怖。
想到千步廊前申屠骁对着自己时眼里不加掩饰的惊艳与垂涎,穆清不禁抖了抖。
“申屠骁果真工于心计,指不定会在比试中设什么暗桩。”穆清想了想,叮嘱道,“射艺与书、乐不同,弓箭不长眼,你要更加小心。”
宋修远多次与申屠骁交锋,定然比她更了解其为人,也定然猜出了这一切乃申屠骁的计谋。但瞧着宋修远万事心中过,片叶不留身的轻松模样,穆清还是不免忧心。
万一申屠骁这厮真在比试中落井下石怎办?
宋修远笑:“夫人不必忧心。比之雁门战场,五日后的比试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且我自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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