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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皇上的时候,妾身会劝他的。”淑妃捏着白瓷茶碗,指尖都泛了白。
“锦言的事情哀家会亲自和皇上说,你先别管了。”谢太后说。
“……是,妾身知道了。”
“你也别委屈,要怨也怨不得别人。有些事,没准真是天注定的。”谢太后面露惆怅,叹道,“现在想想,或许是哀家做错了也未可知。”
看着谢太后的样子,淑妃心里泛起一股子不安,“姑母贵为太后,是皇上的亲母。金尊玉贵,万万是出不了错的。”
谢太后缓缓地说:“哀家不是只有一个孩子。转眼快一年了,该回来的人还没寻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想到这,我就心如刀绞。”
失踪的昱王早被淑妃抛到脑后了。此时她有些心虚,“姑母不要过于伤怀。定北侯世子不是三弟的好友吗?听说他为了寻三弟,只是过年的匆匆回京拜见了父母,没呆几日又离京寻人去了。您派遣此人是选对了人,我相信他很快会给您带回好消息的。”
“但愿如此吧。”谢太后叹了口气,眼皮也未抬一下。“哀家的难受劲,你是体会不了的。”
鸟叫声清脆悦耳,淑妃却坐立难安,憋着气回了栖梧殿,暗压的火气即刻爆了出来。“以前在跟前的时候,没见她多疼惜三弟,如今人没了才知道难受。冷落我许久不说,话里话外还这般阴阳怪气。”
翠缕赶紧让随侍的宫人们退了出去。翠微给淑妃顺气:“昱王毕竟是太后的亲骨肉,打小养在身边的。当时要不是您提议秋后离京狩猎,也不至于……”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刚生下来就被抱给了当初的皇后养着,要不是皇后早逝,现在的太后到底是谁做还说不准。
“我不也是她的嫡亲侄女,姑姑不该这么厚此薄彼。”淑妃一向把自己和皇帝看成一体,她这辈子受得气还没这一年来的多,憋屈得她难受极了。
这做人侄女和做人媳妇不一样,儿媳妇和儿子就更是天差地别了。
翠缕和翠微知道这位主子发完火,很快就会冷静下来。当下也不多言,默默杵着听完便是了。
与此同时,萧慎正在接见胡太医。
按照惯例,后妃们每隔三日行平安脉,皇帝则是每天都要请脉的。
“过思伤脾、过怒伤肝。陛下日理万机,思虑过甚,还需静心养身,用药加以调理。”胡太医凝神诊了脉,挥笔写下方子。
萧慎不耐烦听这些,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这些药吃与不吃差别不大。“先前你说谢才人的脑后的淤血于她有害,若不医治有可能危及性命。朕才命你尽心为她驱散淤血,结果你让她硬生生昏睡了三天!你可知罪?”
“陛下容禀,臣并未用导致谢才人昏睡不醒的药方。此前她沉醉不醒,多是自身的原因造成的。”胡太医解释道,要是他动了手脚,其他同僚岂是草包,会看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没有外力导致,自身又没发热,萧慎不信一个人能睡三天不醒。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胡太医顾不上擦,继续辩解:“确是如此啊,陛下。臣今日为谢才人切脉之时,有一个奇怪的发现。”
“说来听听。”萧慎冷冷地说。
胡太医迟疑地说:“臣观谢才人之态,不像是神智混沌之人,她应是恢复了神智。”
半响才再次传出萧慎冷到刺骨的声音,“朕知道了,此事你不要外传,下去吧。”
胡太医只觉芒刺在背,他打了个寒颤,忙起身出了殿门。
一直以来最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萧慎都惊异于自己的冷静。
“呵。”他低低地笑。
呵护在怀中的金丝雀重新长了翅膀又如何,重新折了就是了。
她不需要想起其他人,只要乖乖地呆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第18章 母子
下晌,慈安宫的大宫女碧瑶亲自拿了菜单到尚食局吩咐:太后要与皇帝一同用晚膳,到了哺时把两位主子的膳食都送到慈安宫就是。尚食局的庖厨们不敢怠慢,忙腾出手照做。结果送到其他宫里的夕食都比平日里都晚了些。叫得出名头的后妃还好,那些没靠山没名分的,只有食些没一丝热乎劲的残羹冷饭了。
有那机灵的借机打听,来送餐的小太监垫了垫到手的东西,什么都漏了出去。
太后母子共同用餐实属平常,但在这个微妙的时候,谢太后忽然示好,总让人不得不猜测其中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