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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中桑维翰,劾奏景延广不救戚城,专权自恣,乃出延广为西京留守。延广
郁郁无聊,唯日夕纵酒,借以自娱。旋因朝使出括民财,河南府出缗钱二十
万,延广擅增至三十七万,意欲把十七万缗中饱私囊。判官卢亿进言道:“公
位兼将相,富贵已极,今国家不幸,府库空虚,不得已取诸百姓,公奈何额
外求利,徒为子孙增累呢!”延广也不觉怀惭,方才罢议。尚有人心。
各道横敛民财,锁械刀杖,备极苛酷,百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加
朝旨驱民为兵,号武定军,得七万余人,每七户迫出兵械,供给一卒。可怜
百姓无从呼吁,统害得卖妻鬻子,荡产破家。那晋主重贵,尚下诏改元开运,
连日庆贺,朝欢暮乐,晓得甚么民间痛苦,草野流离。坐是速亡。
邺都留守张从恩,上言赵延照虽据贝州,部众统久客思归,正好伺隙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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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奉诏授为贝州行营都部署,督将士规复贝州。当下麾兵往攻,及抵贝州
城下,赵延照已弃城遁去,城中烟焰迷蒙,余火未息。从恩入城扑救,盘查
府库,已无一钱,民居亦被劫无遗,徒剩得一座空城了。
未几滑州河决,水溢汴、曹、单、濮、郓五州,朝命发数道丁夫,堵塞
决口,好容易才得堵住。晋主重贵,欲刻碑记事,中书舍人杨昭进谏,疏中
有刻石纪功,不若降哀痛之诏,染翰颂美,不若颁罪己之文,四语最为恳切。
重贵方将原议搁起。
嗣有人谓宰相冯道,依违两可,无补时艰,特出道为匡国军节度使,进
任桑维翰为中书令,兼枢密使。维翰再秉国政,尽心措置,纪纲少振,颇有
转机。且授刘知远为北面行营都统,晋封北平王,杜威为招讨使,督率十三
节度,控御朔方。维翰在内指挥,自行营都统以下,无敢违命,时人多服他
胆略。惟权位既重,四方赂遗,竞集门庭,仅阅一岁,积资巨万。并且恩怨
太明,睚眦必报,又生成一张大面,耳目口鼻,无不广大,僚属接班进见,
仰视声威,无不失色,所以秉政岁余,渐有谤言。磨穿铁砚之桑维翰,亦未
能免俗,可叹!
杨光远素为维翰所嫉,至是维翰必欲除去光远,遂专任侍卫马步都虞侯
李守贞,率步骑二万,进讨青州。光远方自棣州败还,突闻守贞兵到,慌忙
领兵守城,且遣使求救辽廷。守贞奋力督攻,四面兜围,困得水泄不通。光
远日望辽兵来援,那知辽兵只来得千余人,被齐州防御使薛可言,中途击退。
城中援绝势孤,粮食渐尽,兵士多半饿死。光远料不能出,自登城上,遥向
北方叩首道:“皇帝皇帝,误我光远了!”谁叫你叛国事虏?言已泣下。光
远子承勋、承信、承祚等,劝光远出降,光远摇首道:“我在代北时,尝用
纸钱驼马祭天,入池沉没,人皆说我当作天子,我且死守待援,勿轻言降晋
哩!”承勋等怏怏退下,回忆谋叛首领,实出判官邱涛,及亲校杜延寿、杨
瞻、白承祚数人。乃俟光远回府,竟号召徒众,杀死邱、杜、杨、白四人,
函首出送晋营。一面纵火大噪,劫光远出居私第,然后开城迎纳官军,派即
墨县令王德柔上表谢罪。
德柔赍表入都,晋主重贵览表,踌躇未决,召桑维翰入问道:“光远罪
大宜诛,但伊子归命,可否为子免父?”维翰忙接口道:“岂有逆状滔天,
尚可轻赦?望陛下速正明刑。”重贵始终怀疑,俟维翰退后,惟传命军前,
饬李守贞便宜从事。守贞已入青州,接到廷寄,乃遣客省副使何延祚,率兵
入光远私第,拉死光远,便算了案。上书报闻,诡言光远病死。晋主重贵,
反起复杨承勋为汝州防御使。乃父叛君,诸子劫父,不忠不孝,同一负辜。
可笑那重贵赏罚不明,纵容叛逆,徒养成一班无父无君的禽兽,那里能保有
国家呢!评论精严!
先是光远叛命,中外大震,有朝士扬言道:“杨光远欲谋大事么?我实
不信!光远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