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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 嗯? 哄了别人,还能哄了我? 早就不是个囫囵货,还摆臭架子,哈哈……成,波……哈哈! ”
引弟从房前经过,对她弟弟的话没有留心。
宝弟的嗓门更亮了:“田从从,我叫你,臭不可闻。”
引弟大吃一惊,停住脚步。
“从从?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心被割了一刀,“她,也……”
她感到天塌地陷的惊恐。当她自己碰上不幸时,没有来得及反应,咀嚼,处于麻木状态,对别人的遭遇,她反倒格外尖锐地感觉到了。
引弟知道,她弟弟又在外头赌输了钱,又喝醉了酒,回到家里闹腾了。
她听不见父母的声音,两个老人,对这个宝贝儿子一筹莫展,这真是自食其果,小时候,宝弟被娇宠坏了,眼里除了水成波,就没个怕的人。
引弟叹息几声,走出院子,她心里很烦很乱。她弄不明白,从从怎么跟成波拉扯到了一块儿? 怨不得从从回到红烽就销声匿迹了,原来她碰上了那么大的痛苦。她想二青,他一走,连个说话的人也寻不见了。
二青啊,引弟深感愧疚,他对她一片真心,可自己辜负了他。
引弟出来,信步踏着月色向北走,那条稔熟的路,把她往白茨圪旦引。
村子里静悄悄的,人们在吃晚饭,夏收大忙季节的“晚餐”家家都开得很迟。娃娃们还没来,她可以放心地漫步。
白天的一幕给了她很大的刺激,使她心灰意冷痛不欲生,在一刹那,她真想一死了之。人,活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兴趣。
她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青。水成波知道她的心,拨开了她的迷雾,引弟从迷乱中清醒过来。
是呀,自己已经愧对过二青一回了,难道让他失望第二次吗?
她忘不了在最悲痛的日子里,二青怎样以一腔深情挚爱拯救了她。
引弟是被公安局的人送到姐姐家的,招弟得知采购员原来是一个罪大恶极的在逃犯,顿时目瞪口呆,当她在夜里听妹妹诉说自己的不幸时,淡淡地说:“唉,咱们女人呀,早晚有那么一回,这下,把条财路断了,以后呀,靠自己哇,也得搞自力更生了。”
引弟的心凉透了。
在姐姐的心目中,在人家致富的天平上,她的损失,微不足道,她认不得这个姐姐了,除了钱,招弟眼里什么都不存在,连自己的妹妹也可以当商品去交换。
第二天,她姐还在梦中跟姐夫设计新的发财计划,引弟不辞而别。
她在乡政府碰上了贩猪回村的大青,他用自己的烂车子把引弟驮回村子。
引弟一踏上芨芨滩,热泪就夺眶而出。
从这儿出去的时候,她是一个满腔柔情的姑娘,不过一个月,她就似是而非地回来了,她一头扎进自己的屋子里,过起了昼伏夜出的生活。
招弟回来过,对村子的人说,妹妹找的对象,在矿井的事故中死了。这话等于不打自招,但详情无人深究,引弟在人们的眼里成了“寡妇”。
她知道二青一定心忧如焚,可她没脸没勇气去见他,对二青,她也决不敢再怀有一点奢望。
像二青那样的后生,找个出色的姑娘易如反掌,他还要自己这样的人吗?
有天傍晚,院子里的狗大喊大叫,引弟看见白白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她只好硬着头皮迎出去。
她从白白的眼睛里,看出了自己的巨大变化,因为人家的目光一碰上她,就缩不回去了,脸上的颜色也由红变白。
“引弟姐,我二哥叫你天黑了去白茨圪旦。”白白急匆匆地说,“敢去不? ”
引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点下头:“他说的? ”
“记住,引弟姐! ”白白点点头,又向她注视了一会儿,就急忙走了。
引弟回到屋里,软软地一下瘫在炕上,眼泪汩汩流淌。
“二青,二青哥……”她不断地无声地呼唤。
他没有扔下她不闻不问,他的手又向她伸过来了。
白茨圪旦,那是他们的“仙人洞”啊!
那是她和二青偶然发现的。
去年夏天,引弟到乡里去买盐,准备腌咸菜,碰上回家的二青,他高考完了,到乡里拿行李,乡里的人不在,他不想等,就往回走。
引弟很高兴,问了问他考试的情况。
二青告诉她:“不容乐观呀,物理顶多打三十分! ”
“三十分? ”引弟惊诧地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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