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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穷乡僻壤格格不入,通身贵气割裂了富贵与苦难。
君临不动声色眸子扫过四周,宽大的衣袍下纤细的五指骤然捏紧。
她的心冷的发沉。
没人愿意上山当匪,不过都是日子逼的。
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大景山川辽阔,应当遍布满目春色与不败的花,而不是现在的疮痍与哀痛。
这位年轻的景帝,正敛下羽睫无声悲戚。
这是她的国。
终有一日,她要让贫瘠的土壤开出倾国盛世景。
夏日的风吹的她发寒,有人小心又克制的轻轻牵住她的手。
“哥哥。”
少年在她身侧目视前方,眼底一片清明。
“我会陪你一起变好。”
王的国,终将星月成贺礼,庆这一场天下宴。
暴君说我会负责
这里的土匪意外的实诚憨厚,甚至热情好客的摆好酒席,麻溜的退出屋,将空间留给三人。
桌上倒不是什么奢华之物,全是粗茶淡饭,粗淡到什么地步呢,是只有油水飘着几根菜叶的地步。
林君怀十指交叉手臂支起,下巴懒洋洋的抵在上面,一双圆润似猫眼的黑眸悠哉的看着对面二人。
沈斯年看着饭菜不着痕迹的皱了眉,侧头询问王的意思,瞧见君临点头才拿出银针等器具开始验毒。
金袍少年唇边依旧漾着如太阳耀眼璀璨,让人心情明媚的笑容,可是眼底没有丝毫涟漪,平静……不,倒不如说是冷的吓人。
他嗓音软绵:“怎么,不相信我啊?”
直到沈斯年向她传达安全之意,君临才回以微笑:“只是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多少人会对我抱有善意。”
她坐的笔直,光明磊落又坦荡,眉眼清朗无所畏,慢慢的,林君怀的笑容消失了,同眼底眸色一般冷冽。
“是呢,景帝陛下。”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可惜意味:“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细白的手指端起碗,那油水菜叶汤被她一饮而尽,在对方惊诧的神色下,她恶劣的咧开唇角:“看来孤让你失望了呢。”
墨家的掌权人,最起码要了解各国君王的基本信息,君临的长相他是知道的,君临也是知道这些,所以一开始就没伪装,直白的让沈斯年拿出器具检验食物是否藏有剧毒。
林君怀轻笑开来,初见时少年身上不靠谱的气息尽数消散,他单手支头,鬓边黑丝倾泻而下,眼中朦胧而有光:“是很失望,暴政这些年,你可有看看你的子民过着何种生活?”
“每日食得这油水汤已然是奢侈,如若不是你重赋税重徭役,广建宫殿残暴不仁,不理朝政醉生梦死,泱泱大景何以至此?”
“民,何以至此?”
他语气骤然加重,神情变得冷冽,眼中升起无法压抑的怒气,那是恨不得亲手斩杀景帝的愤怒。
君临正襟危坐,眉宇一派肃穆,没有任何逃避的意思,坦率直面的撞上他饱含怒火痛恨的眼眸。
但一旁的沈斯年敛着长睫安静到带出冷酷的意味。
空气像被寒冰冻结,没人可以去替百姓说原谅。
“正如孤饮下这碗油水汤,百姓所受之苦孤也会去一一体验,以孤之身,验万般罪恶之苦,孤既然犯了错,那便敢受着。”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磅礴之意似要穿透苍穹。
“而后恢复国家经济运转,抚民生,赦天下,孤会再次站在大景顶端,让民认可。”
她只是普通正襟危坐的姿势,却如高站山顶的巨人。
猛烈狂暴的飓风裹挟大雪,一次次拍打着她要将其推下山崖,可是那人脊背犹如钢铁挺直,衣袍猎猎作响双袖灌入刺骨的冷意依旧不屈的凝眸远望。
向前一步即是万丈深渊。
是她自已制造的深渊,也是所有人都恨不得将她推入的深渊。
身临绝境的帝王孤注一掷般决绝开日:“只是一个国,孤担的起。”
不然日后何以一统天下,担起其余四国?
她早已做好了觉悟。
沈斯年侧头专注的看她,心脏扑通躁动狂跳,随后敛下眼睫移开视线,低下头唇线微扬。
虽然不介意自已侍奉的王是何种人,可是此时他却深刻的意识到,他也会因对方的自信、强大、担当、无畏、坚韧而欢喜。
林君怀放下支着脑袋的胳膊,心神被灼的发烫,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