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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在颤抖,黑水在呻吟!东北沦亡了,一面膏药旗抖动在腥风血雨之中!战端一开,子曰诗云只得魂飞魄散,朝阳街头也出现了游行的队伍,都是朝阳中学的学生,学生们高举着红红绿绿的旗帜高喊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消灭汉奸!”的口号游行大街小巷之中。队伍中间,有一名身材瘦小的学生,他就是葛连波。
第三回
为“九一八”事变游行之后,学校停课了,学生宿舍里,同学们惶惶不可终日。有人辍学回家了,有人见读书无望,参加了各种各样的军。此时的葛连波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儒学的沼泽中。他甚至没能意识到时局会如此严重,他只把这民族灾难当成了一般的窗外事。如果追寻他悲剧的原委,这种以不变对万变的精神呆滞就已经预兆了他的悲剧人生。
悲剧人物之所以成为悲剧人物,就在于,他所不屑一顾的,恰恰不是他所能够战胜的。他所反抗的是曾经主宰过一个时代的强大力量。他在这种反抗中最大限度的发挥了自身的主体性,他的行为是在激情与理念的支配下完成的。当这种理念控制了人,人便超越了恐惧,赶超了自己。他不再为生存而生存,而是为了自己心中的理念恪守而生存。
葛连波所不屑一顾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连天炮火,他所反抗的是曾经主宰过一个时代的血腥政治。他在这种反抗中最大限度地捍卫了孔孟之道的主体性。他的行为是在激情与理念的支配下完成的,当这种理念控制了他的时候,他便超越了恐惧,超越了自我。他不再为生存而生存了,他在为自己心的学而优则仕而生存了。
他用坚定的口吻对同学说:“你们可以走,我却不能走,除了读书,我别无选择”。
“你读你的,我是走了,种地经商、啥能活命我就干啥,这年头,活命要紧!”
同学们纷纷离开了学校,葛连坡愈发觉得形只影单了。他就是不走,只要这知识殿堂一天不倒,他就要在这里坚守一天,时局与求学好比是秋风落叶,当秋风劲吹,落叶纷纷的时候,他也要去充当那最后一片落叶固守在枝头。
最后飘零的时刻正在悄悄朝他走来。一九三一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朝阳城南孙家湾的西河套上聚满了人。几路人马离离拉拉的伫立在一座高坡下面。这里有长胜,双胜的队伍,有老五点,黑手,亮三的队伍。人们懒懒散散地背着长枪,短枪,互相递火抽烟互相嘻笑漫骂。离离拉拉的、数不清的红马白马悠闲的在地边啃吃着青草。功夫不大,高坡上站立一人,人群中立时肃静下来了。有人窃窃私语:“这就是毕占一,他当过前清的议员。”
人们瞩望着这个远近闻名的人物。他把方圆百里的帮帮伙伙组织起来了,号称中国人民自治军。他宣布完攻打朝阳的计划后,又做了作战部署:“先占喇嘛庙,直捣县政府。不准抢劫商号,不准伤害百姓,违令者斩!”
风声入城。朝阳县长周铁铮在他的官邸里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周铁铮往日的派头不见了,他用恳求的目光,恳求的声调叮嘱部属们加强防范,誓与朝阳共存亡。他知道,身为热河督统汤玉麟的门婿,他没有理由让朝阳失守。一九三二年一月一日凌晨。朝阳南门枪声大作。毕占一的队伍打进来了!自治军进展迅速,一口气打进了小什字街。周铁铮率众抵抗,经过几进几退的激战,毕占一终因指挥不灵而被官军击溃!
每二天,官军在城内进了血腥大搜查。此时,朝阳中学早已停课了。葛连波在人走校空的时候感到了威协,人不该死,家兄葛连枝开了一个字号叫“庆德永”的帽铺、这“庆德永”紧挨洋教堂,葛连波躲进这里才幸免一死!
葛连波走出“庆德永”的时候,接受了一个五雷轰顶的事实:官兵在搜捕时辑拿了守护学校的校长吕善箸和中学学监沈鸣诗。并把这两位年逾古稀的老学人全部杀害了!葛连波闻知嚎陶大哭!他心中的太阳落地了!他感到阴风习习,天日无光!
他下意识地退回到“庆德永”帽铺里。哭过了,喊过了,骂过了。他漫无边际地叩问着苍天:文明对人类的强大起着多么巨大的作用啊!文明却在野蛮面前是这等的软弱可欺!
强暴还不是因为野蛮吗?如果人人都能读书受教育、人人知书达礼,还会有强暴、还会有战争吗?对,教育可以救国,等我毕业后一定办学堂,拯救民众出愚昧!
他又一次向理性推导的深渊走去。他哪里知道文明与野蛮是人类社会的两翼。生生不息的两轮啊!他哪里知道书生气的想入非非常常是一厢情愿啊!朝阳中学因战乱解散后,松树嘴子由天主教堂办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