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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上的另一人立刻抬起手裡的槍,對準沒有玻璃遮擋的窗內扣動扳機。子彈裹挾著風聲高速旋入,直逼窗簾後時灼的臉而來。
他轉頭側身滾入旁邊床里,動作敏捷地躲開了那幾發子彈。而此時玄關外也傳來撞門聲,其中斷斷續續夾雜有槍響。時灼無暇顧及莫森那邊情況,借著仰躺的姿勢由下往上看,發現床邊被風吹開的窗簾下方,一隻戴黑色手套的手攀上窗台邊緣,眼看著就要借力翻入窗內房間裡。
時灼反手抓起床上厚軟的枕頭,從吹開翻飛發窗簾中間拋送出去。枕頭被槍打成篩子掉落在地,他伺機抬起右手朝窗邊開槍。
子彈快速擊向攀在窗台邊的那隻手,對方鬆手抓住前方飛動的窗簾躍起,恰好躲過了時灼打出的子彈。隨即就想藉助活動的窗簾,縱身從窗外跳進房間的地板上。
時灼對著房間這扇窗嚴防死守,又怎麼會輕易放其他人進來。他迅速將槍瞄準對方雙腿扣扳機,子彈打中那人膝蓋迸出血花,對方卻好似沒事人般踩穩窗沿俯身,抬起手中的槍精準射擊時灼的臉。
他連忙側身隱入牆邊黑暗裡,餘光掃到那人從窗邊跨入進來的一條腿,從牆邊陰影里開槍將窗簾架打了下來。厚實的絨布窗簾從空中砸落下來,將跳入房間的男人從頭到腳嚴實包裹。
時灼抬腿朝裹在窗簾里的人橫踢過去,隔著厚厚的絨布精準踢中他頭部。將那人踢得下盤不穩地倒落在地,他又俯身壓住男人手握成拳重重砸他的臉。
一截雪白鋒利的刀尖從帘布里刺出,幾乎是擦著時灼繃緊的手背斜滑過去。窗簾接連不斷地傳來刺啦聲響,男人手握槍托下方彈出來的短刀,穿透窗簾朝時灼的脖頸直直刺過來。
他整個上半身後仰朝地板里倒去,卻沒有完全放任自己躺倒下去,而是腰部發力懸空在地板前,躲過了那截鋒利尖銳的短刀。繼而在男人握刀從衝破窗簾而出時,以同樣的身體後仰腰部懸空的姿勢,雙手握槍迎著前方大開的窗,開槍擊中了背光沖向自己的男人。
耳朵里傳來短刀落地的清脆響動,中槍的男人在窗邊光源里緩緩倒下。
第三個人解決起來更加輕鬆,他始終藏在窗外平台上按兵不動。直到莫森解決完門外的人過來,趁他坐在地上與莫森說話的時候,那人才神不知鬼不覺地攀爬而上,想要一次性將他們兩人解決。
卻沒料到早在他將手放上窗邊時,時灼和莫森就不約而同地有所察覺。在他單手握槍撐窗翻身而入的那一秒,時灼順手撿起地板上的短刀切向他握槍的手,身旁男人神色冰冷地抬手開槍射穿了他的胸膛。
殺手出師未捷死不瞑目地仰身摔落下二樓,露出迎面大開的窗外濃墨般的夜空幕布里,那輪原本被遮住的又大又圓的人造月亮來。
從窗外圓月上緩緩收回視線,時灼揚眉看向蹲在屍體旁的莫森,「上校,你認識這些人?」
「不認識,」男人眉眼鋒銳地從窗邊站起來,嗓音如同浸在寒冰中般泛起冷意,「但我認識他們身上的家徽。」
時灼聞言,眼中露出輕微的怔愣來,「不是芒斯特的人嗎?」
「不是,這些人是希林家的殺手。」莫森道。
時灼徹底愣在了原地沒有說話。
希林這個姓氏他並不陌生,家族勢力紮根於首都城上百年,帝國境內最古老的舊貴族姓氏。同樣也是當年時家費盡心思討好攀附,最終卻讓時家走向叛國覆沒結局的姓氏。
但這些都不是時灼關心的事情,帝國權貴階級站隊向來涇渭分明,就連遠離權勢漩渦的時灼也有所耳聞,希林家族並不支持尤里斯的皇位繼承權。
皇太子與希林家族從始至終,都是站在帝國權力的對立面。
所以眼前的人會出現在羅那城,並非是為了查邊境秘密軍械的走私事件,而是想要獲取希林家族賣國的證據。
在帝國研究院擁有至高權限,對自己在軍校期間的檔案了如指掌,又在權力上與希林家族對立不和。
「上校,」回想起自己對莫森身份的種種猜測,時灼冷不丁地從月光下抬起眉眼來,「我可以問你點毫不相干的問題嗎?」
「什麼?」男人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他臉上。
「關於你的真實身份,我其實早就想問了,」時灼雙腿盤起手肘抵著膝蓋,單手撐臉坐在地板上望他,語氣聽上去直白而坦蕩蕩,「你是不是皇太子——」
莫森眸色深沉盯著他一動不動。
時灼在他的注視下輕微卡殼。
說是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