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凌渡宇凝目入湖雾的深处,沉声道:“我脑中想的和你想的,是同一样的事物。”
巴极放眼湖内,雾气愈来愈浓。
两人的目光都被梦湖的雾景吸引,露台灯光不及处,没在烟雾里,较远环湖的路灯,做成一大串连绵不断的光晕。
异象突起。
湖雾从早先的旋动,变成滚动翻腾,活像有条巨龙在作浪兴波。
凌巴两人骇然退后。
湖雾重归平静。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大夫人艾思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道:“一位是主人,另奇書網電子書一位是最重要的贵宾,怎能弃我们不顾。”
巴极眉头一皱,神色不善。
凌渡宇忙打圆场,大笑道:“巴兄!我们入去尽他数杯,如何。”
巴极无奈一笑,三人一齐返回厅内。
厅中气氛热闹,却见不到爱丽丝,凌渡宇并不多问,到了十一时许,他告辞而去。
拒绝了司机的接送,信步往哭石的方向走去,他想冷静地思索一些问题。
顺著沿湖的道路,在夜风的吹拂下,凌渡宇感到无边无际的松弛和舒畅,这世界无时或已的难题,这一刻完全与他无关。
环湖的灯光下,在雾的缠绕里,一切是那样地不切实。
凌渡宇经历过刚才舞会的吵闹,深深地享受著现在此刻的一人独行。
只有神秘的黑夜,这样的湖雾,才能感动他。
风势骤然转急,湖雾在他身前身后,飞舞卷缠,就像那晚见到晴子时一样,想到这里,凌渡宇心中一动,抬头前望。
他看到晴子。
若隐若现的雾里,白纱和黑发挥舞卷扬下,晴子亮如星辰的眼睛,凝视著他。
眸子内永无终极的忧郁,像瀑布般倾注往他的心湖内。
一股强烈的哀伤情怀,从他心灵的深处狂涌出来,形成无数泛滥的洪流,充斥在胸臆间。
晴子站在湖边,离开他只有十多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晴子扣人心弦的面庞,一蹙额,一皱眉,都能传达一种微妙复杂的情绪。
他从未想到,世间竟有如此能传达内心世界的美丽面庞,如此含蓄却又是那样丰富多姿的表情。
随著面上表情的微妙转换,她的眼睛也在变化著,由忧郁到怨怼、哀伤、无奈,每一个转变都是那样地令人心碎。
雾更浓。
凌渡宇心神受到难以形容的震撼,软弱地跪了下来,感伤若如无有致尽的大海,使他遭到灭顶之祸。
他失去了控制身体的力量,向前仆去,面庞贴著冰冷的湖边泥土时,才蓦地醒觉过来,猛然抬头,伊人已渺。
泪水染湿了胸前的华服。
凌渡宇和巴极两人坐在玻璃屋的大露台上,共进早餐。
露台外的梦湖,湖雾渐渐稀薄,情款深深地为她笼上一层轻纱。
凌渡宇神色茫然,默默地吃早点。他心中内疚,昨夜遇到晴子时,完全记不起他和巴极的寻人合约,现在也不打算告诉巴极昨夜的事,他说不出这样做的原因,只是觉得应该是这样。
巴极打开话匣子,缓缓道:“这几天,梦湖变了很多。”他眼中满布红丝,显然是一夜未睡。
凌渡宇“嗯”地应了一声,并没有留心聆听。
巴极沉醉在自己的情感中,没在意凌渡宇的失常,续道:“往日大湖雾时,总是渐渐形成,从没有像昨夜般,突然而来,事前无半点先兆。其次,一夜的大湖雾后,总要隔上最少三日或一星期的时间,才有第二个大湖雾的出现,从没有像过去两晚的连续出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问道:“这是甚么原因?”
凌渡宇想了一会,想说话,又把话吞了回去。
巴极对他的欲言又止皱眉道:“你想说甚么?”
凌渡宇嘴角一牵,欲笑,却笑不出来。
巴极目光灼灼,等候他把话说出来:凌渡宇闭上眼睛,用力地深呼吸,直至肺部充满了生力军的新鲜空气,才张开眼,望向一面疑惑的巴极,正容道:“我有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
巴极笑道:“有甚么事比我们现在所干的更荒谬?”
凌渡宇失笑道:“说的正是。”
敲门声响,一个大汉走出露台,拿著无线电话,恭敬地向巴极道:“博士,白理臣先生从巴拿马来的电话。”
巴极面色一冷,寒声道:“告诉他我今天没空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