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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梦见那只叫花花的狗死了,死得很惨。
B
花花真的死了。
李海山坐上奔驰车,离开张家郊外别墅的时候,这只倒霉的狗,脑袋被撞在墙上,跌地狂吠,一只比人还高的瓷器花瓶倒下,将它活活压扁。压在它身上的花瓶,也不得好报,张子昂用另一件瓷器把它打碎。几分钟之间,这个接待过李海山的房间里,轻易能打烂的烂了、能打碎的碎了、能推倒的躺地下了、能压扁的跟花花一个样了。轮到十九寸液晶显示器飞向玻璃幕墙,“砰”一声巨响,玻璃完好无损,被弹开的液晶显示器掉到厚厚的地毯上,也没有支离破碎。
张子昂很是意外,停顿了几秒钟,又端起电脑机箱,奋力砸向玻璃幕墙。这一次,终于成功,玻璃幕墙响声刺耳地四分五裂,电脑机箱穿墙而过,翻了几个跟斗,将墙那边的一张椅子撞倒。
房间里没什么可砸的了,地上一片狼藉。张子昂正在兴头上,大有拔剑四顾心茫然的味道,最后他剑指笨重的背投电视。将幸存的一张椅子砸了过去,椅子腿断倒地,背投电视纹丝不动。又捡起幸免的液晶显示器投掷,液晶显示器像鞭炮一样爆裂,背投电视依然稳如泰山,他想把电视推翻。然而,吃了一个月的斋,加上过去的三十个小时里粒米未进,他连推倒电视的气力也没有了。正想放弃,有人帮了他一把,背投电视轰然而倒,抬头看帮手的人,却是他的父亲。
张大年在门外看了很久,佣人听到响声想进去劝说,被他阻止。儿子到这栋别墅静养快两个月了。其间,妻子马家慧先是请来了心理医生辅导,效果不明显。又请来了一个据说修养极深的有道高僧讲经说道,似乎有了一些成效。不久,儿子开始看书、上网、玩游戏,除了不出门,与正常人无异。可是,当发现儿子坚持吃斋后,马家慧立即将高僧赶走,她可不想把儿子变成和尚。接下来几天,也没什么反常,直到今天儿子的大学好友前来探望。
李海山走后,张子昂便扔掉游戏手柄。两个月来,他的耳朵,只听进去高僧讲的这段话:“当观色无常,则生厌离,喜贪尽,则心解脱。色无常,无常即苦,苦即非我。厌于色,厌故不乐,不乐故得解脱。”张子昂以为,林丹丹死后,属于他的色已经不复存在,用不着观色无常,或生厌离,只须“厌故不乐,不乐故得解脱”,由此,他相信自己有佛缘,开始吃斋,甚至产生出家当和尚的念头。可惜,厌色难,厌故也不易。尽管他发誓拒见任何熟人,特别是学校的人,但是,李海山一个电话打来,他的誓言不攻而破。从高中开始,李海山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二人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见面时,他又后悔有此一见,假装“厌故”,当站到窗前看李海山离去,他想明白了。如果兄弟不可见,那么父母更不可见。忽然间,意识到自己离不开父母,离不开兄弟,依旧是原来的凡夫俗子,只有做凡夫俗子该做的事,才能得到解脱。首先,凡夫俗子一定要发泄出聚集在内心多时的怒气、恶气、戾气、怨气……各种各样的气,这个房间的东西,包括可怜的花花,想不遭殃都难。
“爸,我想吃只鸡。”
推倒背投电视,张子昂感觉饿得头昏眼花,摇摇晃晃倒在父亲怀里。
张大年抱起儿子大叫:“张福!”张福跑来想帮忙,被他推开,“马上叫人准备饭菜,先做一只白切鸡,其他随便,快点!快去!”他预感到儿子要回来了,高兴得热泪盈眶,把儿子抱到客厅沙发躺下,又亲自喂儿子喝下一碗甜豆浆。
“吃完鸡,我该干什么?”张子昂喝过豆浆又问。
张大年愣了一下,看他蓬头垢面的样子说道:“去剪个新潮的发型,再去洗个温泉澡,完了做个全身按摩,嘿嘿,怎么样?”
“按摩完了做什么?”张子昂又问。
张大年紧张地看了儿子一眼,“啊,按摩以后去吃个法式西餐,再去蹦迪也行,或者去泡酒吧……”
“我记得有家酒吧装修不错,嗯,去看看!”张子昂向往起来。
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张大年大喜过望,“对,对,有几家酒吧品味不错,另外,我还知道几个会所很有内涵,里面酒吧、舞厅、弹子房、保龄球等等,只要新鲜好玩的,你能想到的它都有,你想不到的它也有。”
“哇,有这样的地方?”张子昂充满好奇。
张大年三十岁以前把全副身心投入创业,三十岁以后大半时间用在吃喝玩乐。这一会儿,谈起吃喝玩乐,那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张子昂也听得入迷,最后他总结道:“儿子,除了学校,外面世界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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