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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尘掀起车后的帘子,倾之问她,“看什么?”
“离渤瀛越来越远了。”初尘黯然。倾之沉默。
“倾之,”初尘放下帘子,坐回倾之身边,问他,“锦都也有海棠吗?”
“有。”
作者有话要说:与人聊天,码了好长一段话,最后说“不知你能不能明白”,她说“不明白”于是俺又深深滴思考了一番,由一件小事推而广之,像麦兜一样,想出了一些“吃饱了撑着的东西”,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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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
【章七】故国
锦官城。
倾之正和初尘解着九连环,车忽然停下,行已掀起帘子道:“到了。”
到了。一瞬间,倾之不知该以何种面容表达自己的心情;初尘见他眼神倏然黯淡,峨眉轻蹙,摇摇头:最近倾之总易伤感
“下车了。”她将尚未解开的九连环仍在一边,拉了倾之的手,后者犹在发怔,已被一只红酥柔荑握了,牵着下车。抬头仰望,朝君门恢宏华美。
时值夏末,小雨初阳,天空湿润得好似波光流转的眼眸,柔情地俯视着新浴的娇躯。倾之轻阖双目,深深吸气:缠绵的气息脉脉地流过童年的记忆——
桃花、杏花、三月;
薄云、淡雨、轻烟;
风过筱竹,父亲力透的笔法如修竹有节;
雪霁绾芳,母亲家乡的故事在炉边烘暖;
爹娘、哥哥、窈莹;
那年、那月、那时,不知愁滋味
初尘见倾之闭目良久,心下担忧,微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倾之睁开眼,侧头对她一笑,回握回去,“走。”那飞扬的神采令初尘眼前的一切都鲜活了起来,任他拉着,踏着被小雨薄薄湿了一层的石板街,走进锦官城——二十年前如她一般青春年华、岁月静好、芬芳精致得不可再夺的商雪谣的梦
倾之步履轻快,白色靴子前缘微染了淡青色泥印,如水墨洇开;初尘随后,精灵小巧的粉白绣鞋从裙摆下探出来,“争先恐后”地一睹锦官城的人情风物。长裙红色,裙摆处颜色渐变,好似层层叠叠被风吹拂开来的野蔷薇,下垂的衣料,起来,又重重落下,像是雨后硕大的饱满的花瓣,一颤,便能落下水来。
天是晴的,地上却还拢着轻雾,雨气绕在膝间,如云似带。
倾之、初尘结伴在前,行已、小花儿紧随其后,只有颜鹊,他将马交给行已,独在朝君门外,抬头复又望了一眼门上谯楼——十年前,高楼星辰,月光萧杀,正是花少钧的托孤之地!如今重到,物是人非,心头不由泛起一丝将入秋的凉意。
“赵师父”
颜鹊一晃神儿,见是头前小花儿落在人后,转身定定地站在那里,捏着裙带咬着嘴唇疑惑地望着他。小花儿这一声也引得倾之、初尘和行已纷纷转过头来。颜鹊心虚,仿佛有种大人的心思被小孩子看穿的尴尬,于是漫不经心地挑挑眉,慢条斯理地抻抻袖,不紧不慢地踱着四平八稳的方步跟上众人。
倾之和初尘微斜眼目,余光一碰,默契地低头吞声而笑——不知师父(舅舅)因何事走了神,每回被发现神游天外,他总一本正经地端起架子,神态异于往常,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两人笑着,头越往一处挨,几乎抵在一起。
颜鹊瞧见徒弟和外甥女的小动作,眼角抽搐了一下,然而无可奈何,只好视若不见。他已越过倾之和初尘,却又着意停下,侧倾着肩膀低声道:“收敛些,光天化日的。”而后报了仇似的,充满快意地扬长而去。
倾之和初尘抬起头看着彼此,眨眨眼,又愣,又羞,又窘迫:师父(舅舅),您多大的人了,跟我们计较?
“收敛”些的倾之正容正色,用力握了下初尘的手:别笑!却换得对方一瞪眼,更用力握回去:你敢管我!倾之“惟妻命是从”:不敢
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一旁茶楼上凭窗而坐的去罹撩起衣襟,一个鹄子翻身,跃下楼来,唤道:“大哥,三弟。”
倾之见是去罹,抱拳行礼,这才松开了初尘的手。
行已面露惊讶,“去罹,你不是去了,怎么”
“怎么会在这里?”不待行已说完,去罹一笑,边牵了行已手中的缰绳,拉过颜鹊的坐骑,边道,“本以为你们会快,便打听了条小路,抄的进道,没想到竟比你们早了。我就在这茶楼等着,已快半月了,你们也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