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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崔震山说道:“我刚到地府,想到自己白白损了十年的阳寿,还莫名奇妙不能投胎,更要做这甚么劳什子判官时,简直是又气又急。”
“嗯,鬼之常情!”崔震山说道。
顾岩看了崔震山一眼,嘴里含含糊糊的又说道:“我那时尤其厌恶你,天天逼着我看那些冗长枯燥的卷宗,总感觉这日子望不到尽头儿!”
崔震山顿了一下,他望着顾岩迷蒙的眼睛,问道:“现在可有好些了?”
“现在?”顾岩皱起眉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想这个问题,崔震山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情,等着他的答复。过了许久,顾岩才说道:“相处久了,发现你这个判官还算不错,好像就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似的。”
崔震山的唇边带了一丝笑,他回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神官而已,不能做的事太多了。”
顾岩听了他的话,眯着眼睛迷糊的说道:“在我心里,你却是无所不能的啊。”
崔震山看着顾岩的侧脸,久久没有说话。
“我刚有点喜欢判官这份差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崔大人,对不起,我实在忍受不了我娘在地狱受刑,让我这个儿子来代替她罢,只希望没有连累到你才好……”
顾岩一边喝着酒一边念叨,烧干白的滋味太烈了,烧得他全身麻木,顾岩心想,难怪那么多人爱喝酒,喝了酒,什么事也不记得了。
眼见天□□晚,倒在地上的酒坛滚出很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岩已经爬着沉睡过去,崔震山一口气喝干剩下的酒,他望着睡着的顾岩,一语不发的将他背下城楼。
顾岩身为地府判官却徇私枉法,已是罪无可恕,但崔震山心知,他是顾岩的上司,按律法来说,自己的罪责更重,所有的一切,崔震山并未畏惧,他甚至连责备顾岩的想法都没有,路在前头,总有能走通的地方。
在回酆都的路上,顾岩中途醒过一次,他爬在崔震山的背上,迷迷糊糊的问道:“这是在哪里?”
“回去的路上!”崔震山沉声答道。
“哦。”顾岩攀住崔震山的肩膀,他醉意还未褪去,只是抬头看见到处都是黑黢黢时,又轻声问道:“怎的这么黑?”
崔震山对他说道:“你闭上眼睛,等醒来了,就到酆都城了。”
“哦。”顾岩应了一声,有了这句话,似乎让他安心许多,他蹭了蹭崔震山的后背,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不到半晌,崔震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崔震山沉默不语,背着他往酆都而去。
一路静寂,当崔震山终于看到酆都鬼城的城楼时,他看到城门口处的‘是非司’司主西门豹,在他身旁站着两个鬼差,鬼差手里拿着乌沉沉的镇魂枷锁,显然是专为顾岩而来。
☆、第23章
顾岩回到地府后,即刻便被枷锁加身,由两个鬼差押入大牢,崔震山看着被带走的顾岩,始终一语不发,直到他们的身影不见了,西门豹看着顾岩,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崔判官,冥君宣你入殿。”
崔震山点头,随着西门公一道前往冥宫而去。
待进入冥宫,崔震山方才得知冥君往地藏王菩萨处去了,他又见黑白二常及日游神都在,便知这几位是被冥君一同召见回宫来的。
那日游神向来少在酆都,故此与崔震山并不常打交道,此刻见了面,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罢了,倒是白无常,见了崔震山,急眉赤眼的走上前,问道:“崔判官,顾岩小哥儿怎会犯如此大错?”
崔震山默默不语,顾岩对母亲孝顺,在顾秦氏被打入第七层地狱时,他明知顾岩情绪低落,却没有及时宽慰他,反倒在那时离开‘生死司’,若那时有他在,又怎会出现如此不可挽救的纰漏。
黑无常见崔震山面无表情,瞥了白无常一眼,冷声说道:“休说废话,崔判官又不是顾岩,如何知道他的心思?”
白无常听了,连声叹气,他说:“那顾岩好不伶俐的一个人,怎么这般糊涂啊!”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日游神忽然开口说道:“我倒以为他不是糊涂,只是来到酆都的时日太浅,仍旧把自己当作了阳间的人,故此身份意识未曾转换过来,因而生死法度这些事,还不曾想开罢了。”
公孙豹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开口:“此时多说无无益,眼下紧要之事,是不知冥君打算怎样处置顾岩呢。”
这话一出,屋里的诸位都安静下来,尤其是崔震山,他眼神微沉,脸色在灯火下阴晴不定,叫人难以琢磨。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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