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母親(第1/2 页)
那是八年前的一個傍晚,當時姜鳴十三歲,妹妹只有七八歲。母親帶著自己和妹妹在雲河邊散步,那天萬里晴空,風和日麗,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尋常。
然而突然出現的三個男人打破了所有的平靜。他們穿著款式相同的黑色旅行服和雪地靴,看上去很像軍人,只是他們都用面罩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看不清面目。
這些人一出現就把他和母親妹妹拉扯著帶到了這裡,姜鳴記得很清楚,就是此時妹妹腳下的這塊石壁。他們其中一個人抓著自己和妹妹,另外兩個人把母親帶到一邊與她說話,他們說了很久,說話的內容姜鳴聽不清楚,他只記得母親只是倔強地搖頭,眼神十分堅定。最後談話變成了爭吵,直到母親被一把蛇形的匕首刺穿了身體。
母親倒下的時候看著姜鳴和姜琳,眼神很溫和,還帶著不舍,最後緩緩閉上了眼睛。姜鳴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那個畫面直到現在依然讓他記憶猶新。
當時他沒有落下哪怕一滴眼淚,只是呆呆地看著母親,仇恨在他幼小的內心生根發芽。
一旁的妹妹被嚇哭了,哭聲很大,引來了那些匪徒的注意。
他們逐漸逼近兩個孩子,下一個畫面,姜鳴猜到了。他閉上眼睛,伸手把妹妹攬在胸口,靜靜地等待命運的審判。
然而一個女孩的出現及時阻止了這場悲劇的發生,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看上去比姜鳴大不了幾歲,但她的手段很驚人,非常輕鬆地就放倒了一個蒙面人,其餘兩人似乎很畏懼她,他們沒有逗留,扶起了同伴就匆匆離去了。
女孩把兄妹倆從死亡邊緣帶了回來,但姜鳴沒有道謝,只是靜靜地看著女孩離開。
那個傍晚,姜鳴一生都無法忘記,雖然每個兇手都蒙著面,但他記住了他們的眼睛,他也必須記住,因為這也是他復仇的唯一線索。
唯獨女孩的樣子姜鳴沒有記住,她來得很匆忙,走得也很匆忙,並沒有給姜鳴留下半點印象,他只是模糊地記得那是個年輕的女孩,很美,很特別。
然而讓姜鳴感到意外的是,當父親得知了這件事的時候,就像聽到樓下老大爺家養的鳥死了一樣,臉上毫無波瀾,甚至連個悲傷的眼神都沒有露出,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以後上學的時候自己小心一點」。
剛開始他是恨父親的,可後來隨時他慢慢長大,他明白了那些人是他們無法撼動的,也許父親選擇沉默,並沒有錯。
「姜鳴?你怎麼了?」
陳雨的聲音把姜鳴從回憶里喚醒,他回過頭,陳雨的美目正巴巴地盯著他看。
姜鳴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他對著陳雨隨意一笑說:「沒事,突然想起小時候在我爸茶杯里撒尿的事情了。」
陳雨掩嘴笑道:「你小時候可真調皮。」
姜鳴牽著陳雨的手,踱到姜琳旁邊,也順著她的目光眺望遠方。從這裡俯視,整個銀林市盡收眼底,雲河從山下經過,蜿蜒著伸向城市的另一端,河面白霧環繞,像一條慵懶的白龍臥在林中,分外秀麗。
此時已是凌晨兩點鐘了,城市裡只有一些零星的燈火還在閃耀,不過天空中繁星點點,與這些零星的燈火形成了一幕對稱的畫布,被地平線緊緊地縫合在了一起。三人置身其中,分別進入了不同的夢境。
「回家吧,已經很晚了。」
三人又留戀了片刻,起身下山。
到了分別的路口,陳雨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一臉為難地看著姜鳴,臉色羞紅,似乎有些話憋在嘴裡。
心思細膩的姜琳一看陳雨這副模樣,對姜鳴說道:「哥,我去那邊的林子裡方便一下。」說著已經跑出了老遠。
姜鳴傻眼了,遠遠地沖妹妹喊道:「你一個姑娘家也隨地大小便?不害臊嗎?」
見姜琳沒有理會自己,姜鳴還打算出聲制止,忽然被陳雨拽住了衣袖。他回過頭,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陳雨瞄了瞄姜琳的背影,趴在姜鳴耳邊小聲說道:「宿舍門都鎖了,我……我今天回不去啦!」
姜鳴一拍腦袋:「哎呦!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那怎麼辦?」他摸了摸下巴,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嘴上卻遲遲說不出來:「要不……不然……你說呢?」
陳雨把頭低得快要埋進了土裡,兩手抓著衣角,唯唯諾諾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難道說,這水靈靈的女孩子,第一天就打算把自己交給我?哎呦媽呀,這可真叫我為難呀,哈哈,哈哈!
姜鳴正想入非非時,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