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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是一疊看上去就久遠的畫。
準確來說,其實也算不上畫,只不過是用鉛筆寥寥勾勒出來的一個女孩側臉,畫者筆力著實不強,除了女孩眼底那一顆淚痣以外。
其餘的,根本看不出什麼眉目。
畫紙更是隨意,有在鋼琴譜上的,有在病歷紙上的,還有在一片銀杏葉上的
靳承寒認真看著那些出自自己之手的,形狀各異的畫,幽黑的眸子猶如一池寒潭深不可測,不知怎麼突然就想起了在沈家看到的那一張照片。
他的記憶告訴他,畫上的人是林之夏,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
最重要的是,林之夏眼底就有這樣一顆一模一樣的淚痣。
但是內心深處卻又另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他,不,不是的,畫上的人是很重要的人,是被他忘了的,某個很重要的人。
可是他為什麼一點點記憶都沒有。
他的記性真有這麼差嗎,倘若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過,竟然能被他忘得如此徹底?
靳承寒越是用力地回想,後腦就越是針扎一樣地疼,太陽穴也跟著突突地跳,腦袋像要炸開了一樣。
無論怎麼拼命掙扎,最終也都是徒勞無功。
也許,真的只是他想多了。
靳承寒閉著眼敲了敲額頭,然後伸手摁下了桌邊的遙控鍵,房間頓時漆黑一片。
月光似水傾瀉滿屋。
沈言渺將一床被子半抱半蓋地躺在床上,助眠藥已經吞了兩片,卻還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靳承寒冰冷無情的聲音。
她靜靜看著無名指上淡淡閃著光的戒指,眸光不知不覺開始變得悠遠。
兩年前,就在初見靳承寒幾天後的某個清晨,她被一輛價值不菲的商務車橫攔在了路上,隨後,一個穿著正裝的精幹女人來敲響了她的車窗。
「請問是沈言渺小姐嗎,我們靳總有事要跟您談談。」
沈言渺完全不明所以,警惕地問:「你們靳總是誰?」
「您見到就會知道的」,對方臉上始終掛著公事化的微笑,又繼續說,「靳總還說了,比起對簿公堂,他和您之間的問題或許還可以有其他的解決方案。」
沈言渺頓時明白了她口中的靳總是誰,不過那時她還傻傻地以為,對方最多不過是個有錢的富二代。
所以半點餘地也沒留給自己,態度堅定無比地強調:「解決問題的方案我早就給過了,也沒什麼值得再次商討的必要。」
再後來,還不等她把所有起訴的材料和證據準備完善,就被人綁架似地丟進車子帶到了民政局。
第23章 是她執意要選的
直到完成一切手續,手裡捏著尚有餘溫的結婚證,沈言渺都還完全處於像是做了一場夢的恍惚中。
尤其是在看到結婚證上另一方的名字時,她開始後怕甚至是後悔,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惹上的人竟然是靳家財團的太子爺,靳承寒。
戒指就是那時候戴上的,還是那個敲響她車窗的女人,她仍舊一臉得體的微笑,將手裡的戒指盒遞給她,說:「我是靳總的秘書方鈺,祝太太新婚快樂!」
不能更敷衍草率的新婚。
用靳承寒的話來說,這的確像是一場鬧劇。
而且這一場鬧劇里,她的確從一開始就暗存私心,公正是非全都不想。
所以,既然當初是她執意非要選擇的,那麼不論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她也都得受著,也只能受著。
那一起醫療糾紛案子審理的時間很快如期而至。
儘管沈言渺早就做好了這個案子肯定會備受關注的準備,卻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大大小小的媒體群眾前來圍觀。
費了不少的力氣,她才艱難地從水泄不通地人群中擠過,竭力忽略所有的詰難和指責。
沈言渺用力拍拍臉頰,努力讓自己保持最佳的狀態。
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她就要守護自己的法則和底線,守護正義。
這是承諾,更是救贖。
正如沈言渺所料,這個案件的審判是一場持久戰,中間休庭一次又一次,對方捏著社會輿論的優勢,對於所有的鐵證如山避而不談。
沈言渺站在法院走廊盡頭,咖啡灌了一杯又一杯,她其實最不願意遇到這樣的對手,倒不是對方有多厲害,就是難纏,著實煩人得很。
在法官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衷情,關鍵的案情點卻隻字不提,姿態像極了櫥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