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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去,因收兵各回汛地。邹吉阵亡,申院题补。
话分两头,却说刘云自从丁艰回来,治表之后,一面发书托本县邮寄江浦成公,并致殷弟;一面即专差持书往大庚县去接许公。谁知金必显又以不胜繁剧调了抚州府崇仁县简缺,已挈眷而去。专差回来告知,雪姐十分惆怅。大家劝慰道:“既有所在,便可差人去接。”因此挨过残冬。到得次年春间,接着江浦成公回书云:“得信后,即关移邻境严缉凶徒,并无踪迹。惟殷三弟得了大功,已实授太仓游击,有书请安。”弟兄看了,十分欢喜。刘电向雪姐道:“你殷家哥哥剿倭有功,如今已做了游击将军,又娶了一位有才智的嫂嫂,你道好么?”雪姐听了,又喜又悲,喜的是义兄显达,悲的是干母惨亡,凶徒无获。刘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岂有杀人强盗没个报应之理?”其时正要差人往崇仁去接许公,不料这刘老太太生起病来,日甚一日,弟兄甚是着急。雪姐与两个嫂子日夜服侍,雪姐衣不解带了两个来月。延医服药,直到秋初才渐渐好来,况是有年纪的人,病久了一时不能平复,慢慢将养了两三个月才渐渐康健。刘云又经写书托本县邮寄崇仁去接许公,亦无回信。
不觉又过了残冬,复交新岁。二月初间,刘云观看邸报,见上面有:“南直应天府学生员岑秀奉旨特授内阁制诰中书”一条,因与刘电观看,道:“这岑秀莫不就是你山东结义的这位么?”刘电道:“却又奇怪,若说应天府学生员岑秀,便是他无疑,如何不由正途,却又特授了中书?报上又没有题出如何实授的缘故,却令人不解。”刘云道:“应天府学生员岑秀,谅没有两个,必是他无疑。这特授中书的缘故也容易打听。”刘电又与雪姐说知,心下十分暗喜,及到三月内,又见邸报上成公升了太仓直隶州知州,弟兄心下大喜道:“这不是他弟兄们到同事一方了,直是难得!”到得五月中,弟兄服满,就在本县报了起复文书。刘去因与兄弟商议道:“待等省院咨文下来,兄弟就好与我相同进京。一来路上免得我独自耽心;二来好顺道探访岑、许两家消息,又好到省觅便寄书与许丈;再此番兄弟便好往山东完娶了亲事。待我得了缺,看地方远近再接取家眷。却不是一举数便?”刘电道:“哥哥所见极是。如今且先同哥哥进京,待得了缺,兄弟再往山东就亲。”刘老婆婆道:“你们自然先到山东,你哥哥与你料理完了姻事,然后你哥哥先进京去候补。你等满了月再进京不迟。”雪姐道:“两位哥哥去时,我还有些自做的东西寄与岑家姆姆并蒋老婆婆、大婶婶、苏家妹妹的,须与我带去。”刘电笑道:“这送岑家姆姆的东西是贤妹切已的,为兄自当与你致到。”雪姐也笑道:“苏家妹妹的东西是哥哥切己的,一发该致到的了!”老婆婆也笑道:“这都是你们切已的事,不消说得,只是我这个女婿怎得入赘来才好?”刘电道:“岑家兄弟若在京做了官,还要告假才得回来。如今倒还有一件事甚为不便。”大家问道:“何事?”刘电道:“这梅嫂子前者送了妹子到来,如今若待送他回去,路上又恐不便;若不送去,恐他两老口儿两下牵肠挂肚,却不是一桩难事?”梅嫂听了笑道:“不用三相公费心,我在这里,老太太、两位娘娘、姑娘待我如同亲戚,在家在此总是一般。我情愿服侍姑娘在一处,明日待姑娘完姻时,一同回去不迟。若三相公见了我家老头儿,叫他不用挂心。”刘大娘子笑道:“梅嫂子说得且是宽心,不用我们替他干着急。”说着,大家都笑了。当下商量已定,只等咨文下来。二面整顿行装以及行盘过礼、头面首饰、绸缎绫罗等件,逐一制办齐备。
到得六月中旬,咨文到县。本县又请酒送行,亲朋相饯,都不在言表。择定七月初二日起程。至期拜别老母、眷属,带了两个家人,刘霖送到江岸下船而别。两弟兄不日到了洪都省会。此时已知道岑秀做中书的原委,因又置办了些土宜要用之物,即找寻不出抚州寄信的便人,因写下一封书托交藩司吏科,觅便寄崇仁县金公衙署。省中事毕,即开船出鄱阳湖口,走长江顺流而下。正是:原从锦绣丛中去,岂料兵戈队里来!
不知刘云弟兄又遇着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八回 重义气千里冒凶锋 救急难一身冲险隘
却说刘云弟兄二人这日到了南畿,停船在龙江口。刘电即着家人雇了一乘小轿,一直往岑公子家来。到得门首,见门上虽无官府封条却仍然关锁。因访问邻居,都道:“如今岑公子与老太太寓居在湖州碧浪湖村,他如今已奉职特授了内阁制诰中书,冬间部文下来催他进京做官去了。他老太太没有同去,还在碧浪湖居住。闻得他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