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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子痕,你呀……」
邢春蓦地转了口,笑著看过来,「你就是太正经了,从来不会说笑。若是一直陪著你这麽正经,太累人了。」
「所以?」虞子痕挑著眉斜瞥而去,「我的正经,就成为了你戏弄我的理由?」
「呵……」
邢春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却忽然笑容一收,幽幽道,「不过我先前所说,并非戏言。那个曾辜负我的人,的的确确是男子。」
虞子痕眉头微微一挑,倒不是惊讶,只是没料到,邢春会突然将话又说回了这上面来。
他别过头,眺望著星月灿烂的天,眉间却汇起几缕复杂深沈,终只是淡声应道:「我知道了。那是你的私事,我绝不置喙。」
「哦?」邢春再次笑了起来,「就这样?」
一听,虞子痕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不然呢?」
还想要他怎麽样不成?
无论如何,无论邢春喜欢的是男是女,邢春就是邢春。
邢春,是个怪人,却是个让人在没辙的同时,会不自觉地感到欣赏、相处起来极有意思、有意思得莫名其妙的怪人。
其实虞子痕心知,邢春这些怪里怪气的行为举止,既然捉摸不透,也就不必要去太过在意。
然而不知为何,却又总是忍不住,不由自主就关注起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从相遇伊始……
「好吧。」
邢春笑了笑,再次转口,「那子痕你呢?你也已过二十之岁了,有没有意中人呢?」
「我?」
虞子痕微一迟疑,忖量来去,还是说了。
「在我年幼时,父亲曾为我许了一门亲。那家户主姓贺,与我父亲是世交。原本定好了日子,去年便该正式成亲。
「然而在那之前,战事爆发,贺家人为躲避战事而迁居至关外远亲之处。前些日子,贺伯父托人传讯过来,说是有愧於我们虞家。」
「怎麽说?」
「他们所避难之那家人的小儿子,对贺家女儿情有独锺。而那家人对他贺氏一家,照顾备至,贺伯父实在过意不去,便将女儿许配了过去,不久前已然完婚。」
「哦?」
邢春眼波微转,叹道,「实在遗憾。你与那贺家之女,本该是一段大好姻缘,却被这战事硬生生拆散。你一定很可惜吧?」
「不会。」
虞子痕淡然道,「其实这样也好。若是她跟随了我,今天也只是吃苦受累,还要日日担惊受怕,那又何苦?」
「呵,不愧是子痕,果然豁达大度。想来,你一定是相当喜爱那名女子,如此为她著想,不愿她跟著你吃苦。」
「不然。我最後一次见她,已是两年之前。我与她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就连她长什麽模样,我都不大记得。」
「怎麽?你们要见一面很难?」
「贺家住得远,距雨露城少说有数百里之遥。」
「原来如此。」
邢春深邃一笑,「那麽我只能说,子痕你实在是怜香惜玉。对一个连相貌都记不得的女子,也能如此。」
「你想多了。」
虞子痕缓缓摇头,低沈道,「只不过是,但凡是追随我的人,我便希望他好。不论是作为同伴还是什麽,皆是如此。如若连身边人都顾及不好,那就是我的失败了。」
「哦……」
邢春别过头去,定定地端详身旁那人的脸。
那张脸,严肃的时候也是,笑起来的时候更是,那麽的英气逼人。而当偶尔露出困扰的神情时,却有点像是小孩子,不知将这困扰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
但是他的心思,绝不是小孩子那样懵懂无知。
他很聪明,只是不喜欢将这聪明用在尔虞我诈。对他而言,觉得好,便珍惜;觉得不好,便敬谢不敏。
他的这种真诚,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别人负责。
「子痕……」
邢春低喃著,声音轻如风吟。除了他自己,谁也无法听见。
「虽早知道你这一世是个好男儿,只是竟好成这样,未免有点过分了啊……」
若是你早有如此心性,又怎至於落得今天这般田地?
不过这对於你而言,也未尝不是好事。待你取回阴王身分之後,第一件该做的事,便是去向那为你泪淹数城的痴情河神道歉去吧。
鬼断情殇05
邢春第一次跟著虞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