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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运来这儿。」高颢两指一夹,登时没收一张借据。
「是,属下这就去办。」话落,陈总管已离去。
陈大掌柜好生吃惊,仍不敢相信自己会看走眼,这位爷当真有钱?!
张大同折腰抱起已昏迷不醒的人,喊:「爷,俺先带这半死不活的小子去找大夫医治,否则若断气,您就白救了。」
「去吧。」高颢摆摆手,继续发号施令:「李朝央、马超,咱们进票庄里等银两扛来!」
「好,咱们进去等人奉茶咧。」
马超咧著嘴笑说:「有钱就是大爷对吧。」
主仆三人皆目中无人,大剌剌的跨入日盛票庄,就当是自家厨房似的,老实不客气地各自上座,等著那满脸铁青的陈大掌柜入门热情招待。
上官修被安置在酒楼的上房养伤近半个月,生活皆由阿丁细心照料。
自从人清醒,阿丁便一五一十地告知少爷获救的经过。
他坐在床边的椅凳,又气又心疼,终於忍不住抱怨:「少爷,你真忍心丢下我……为了保住铺子,你牺牲自己,以为我待在龙泉老字号就过得安稳麽,铺子内的那些人也是担心受怕的,大伙儿帮不上忙,都很无奈……」
他日日跑去票庄外查看,就怕少爷为了处理债务活活被人给打死……想来都还是胆颤心惊。
上官修背对著他,就是不想连累阿丁跟著吃苦受罪……才狠心丢下。
孤注一掷,他一旦保住铺子,就不怕没机会东山再起。
浑身仍隐隐作痛,尤以胸口疼得厉害,他紧闭著眼,默默忍受。
沉默了良久,阿丁不禁叹口气,「幸好少爷福大命大,遇见贵人……」
上官修闷不吭声,心想挨到能下床走动,就要去向救命恩人道谢。
三日後,上官修拖著病体,前去恩人所居的厢房敲门——
高颢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上官修登时双膝跪地,拜了三拜,满怀感激他的大恩大德。高颢愣在房门口,承受了拜祖先似的大礼,心中毫无喜悦,最受不了官僚作风和繁文缛节。
事後,陈总管等人打听之下,了解事发的来龙去派,原来他们所救的小子是家道中落的制窑商人,因经营不善,以致积欠债务,现在一无所有了。高颢听罢,仍有意将人纳入旗下。
陈总管说:「爷,我认为那小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就拿他挨揍这件事来说,一般人还不起庞大的债务,泰半都选择逃之夭夭,他非但没逃,还主动上门去受罪。」
「是哪。」李朝央也认同:「爷是他的救命恩人,若收了他为您办事,往後就算知道咱们所干的勾当,决计不会出卖爷。」
「嗯……」高颢思忖,自己所干的这门生意需要懂得经商的人才,「或许那小子是块料,三千五百两,我就当作投资在他身上,给他一个能够翻身的机会。说不定,日後带来的收益会翻倍……」
「爷不愧奸诈,就连救人都要计算得清楚。」马超嘿嘿的笑。
「陈总管,咱们在丹阳县的据点缺人手,我打算让这小子掌铺子,你认为可行麽?」
「可以。爷已决定,属下就同他说去。」
「请便。」高颢支起手肘,一派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等姑娘们晚点儿进房侍候。
张大同建议:「爷,等陈总管谈妥,俺就派个人领著他和那名家丁一道前去。」
「嗯。」他昏昏欲睡,也早已受够了和帐本打交道……「你们看著办吧,若没其他事,别再吵我。」
「哦,那咱们走了,不吵爷。」
须臾,四人各自散去。
近晌午,阿丁正在帮少爷换药,忽闻敲门声响,他旋即打开房门,让陈总管进入。
「上官小兄弟,伤势好些了麽?」
「好多了。」他半躺在床侧,勉强露出笑容。
陈总管立刻向他说明来意,上官修闻言,再度感激高爷的大恩大德,打从心底将高爷当作再造父母,敬重万分。
「无论高爷要我做什麽,我都不会推辞。不过……」他欲言又止。
「有问题麽?」
上官修坦白说:「除了家仆阿丁,我还想多带一个人。」
「谁?」
「是朋友。」他没忘曾经对哑夫所说过的承诺,但怕陈总管不允,上官修事先说:「我那朋友在一处客栈为人看守马厩,我不确定他仍在不在,若找到,请陈总管放心,我将人带在身边,自然会负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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