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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二爷。因此便不怎么看顾他,现在想来那些年没得照管的日子反倒比后来强上许多了。那时候老太太尚在,因着二爷让老爷太太生了嫌弃便也不喜欢他。后来老太太去世了,老爷太太的关系更是不好,虽则太太那时也刚养了二姑娘没多久,但那到底也是因为用二爷的事情要挟了老爷才得的。是以老爷便向朝廷请调去了海疆。只这一走,二爷便落在了太太手里。太太只说二爷身子弱,要养在她跟前儿,外人见不着却不知道二爷只在太太卧房后头的暗间里,太太一圈禁就是六年的功夫啊。”
许敏觉得诧异打断道,“六年都只在暗房里头?难道二爷不读书不成?”
“书还是读的,要防着老爷回来问。可那时候府里的西席是太太娘家哥哥荐的,只权当不知道罢了。太太每日卯时打发二爷出来念书,午时再送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起先太太还好,只是生气了便拿二爷出来骂一顿,或少给几顿饭。后来老爷每常写信回来,旁的一概不问,就单只问二爷,太太愈发的生气,竟是恨足了二爷。每次老爷家信到时,二爷便被拉出来撒气,唉,真真…。”
许敏心头一紧,道:”难道太太打二爷?”
丁玉娘流泪不已,“岂止是打,烙铁针扎,哪个不用。有次二爷被打的晕了过去,太太叫用烙铁生生把他烫醒的。如此,隔上三五天便折腾二爷一次。可太太大约也怕人瞧出来,只不动二爷的脸啊,脖子,那些看得见的地方,可是年深日久,身上的伤疤就积下了,再也除不掉了。二爷却也拧,从不肯讨饶,初时还偶尔叫出来,渐渐的无论太太怎么折腾他都不吭一声。”
“太太就不怕老爷回来知道”林嬷嬷不解的问道。
“她自然有手段。二爷十岁生辰那天,太太叫出他来,告诉二爷他姨娘是因为他才自裁死的,他害死自己亲妈,老爷也因此恨他,他原是活该受这些。我再也忘不了二爷那天的神色的,十岁的哥儿,眼神竟如同死灰槁木一样,没一点生气。打那之后,二爷就得了癔症,有时候半夜叫出来,有时候白天发作,太太却还不肯放过他。直到老爷回来前半年,太太才放出他来,且明告诉他并不怕他去说,只要他说了世人就都知道他有疯病,他姨娘就算白死了。”
好个厉害的太太!她算准沈牧对他母亲的愧疚会让他心神俱伤,对她的虐待不再起反抗之心,甚至拿他的病做文章,让他更加投鼠忌器。可她对沈牧施加的暴行难道就这样永远被掩盖下去,无人揭露么
许敏心里愤恨,充满怒意道,“丁姐姐既然知晓太太如此施暴,且又离开沈府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想过去官府告她虐待庶子之罪么?”
丁玉娘一时语塞,满脸尴尬。林嬷嬷见状,略微拉了拉许敏的衣襟,轻声道,“奶奶忘了大历刑律么?”
哦,是了。许敏想起当朝的律法,其中一条赫然是奴婢告家主,需先笞一百。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许敏心里陡然间充满了无力感。
丁玉娘默默流泪,叹道,“奴出府之后走投无路,也曾想过去状告太太,到底因为贪生怕死终究没有胆量,且后来太太的大姑娘被加封淑妃,奴想有了娘娘做靠山,太太更加扳不倒了。可二爷在府里的日子只怕更难过了。奴今日得见奶奶,知道二爷总算找到一个真心疼他的人,奴在此求奶奶,寻个机会便让二爷离开沈府吧,在那里他没有一天安宁日子过的,有老爷在一日,太太还有忌讳,若老爷也不在了,只怕……”
许敏心里凄楚,打断她道,“当年知道此事之人是否都已被太太遣出去了?二爷的奶嬷嬷,还有二姑娘又是否知晓?”
丁玉娘点头道,“我们几个太太的心腹,在老爷回府之前都被太太撵的撵,嫁的嫁。那宋嬷嬷原就是太太的人。二姑娘,唉,她是小的时候便见过二爷被太太欺侮,且太太一心教导她,只因为二爷之故,老爷才从不关心她们母女,故二姑娘也是深恨二爷的。”
这沈太太大约心理变态了吧,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从小就进行仇恨教育。许敏只觉得心中气闷不已,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
林嬷嬷见话已至此,便打发丁玉娘出去,自去送了她一对钱财衣物,又雇了一辆车,悄悄地将其送走了。
此时天色昏暗,一场夏季的雷雨随时都会来临。林嬷嬷连忙收拾停当陪许敏上了回府的车。
山雨欲来风满楼。许敏轻轻撩开帘子看外面骤起的风势卷起遮天蔽日的黄土,土里裹着沙砾打在马车上,也一颗颗的打在许敏心上。
许敏在东角门下了车,此时已是落雨倾盆。林嬷嬷扶着她沿着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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