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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敏无措的看着沉睡的沈牧,一缕散下的头发被汗水沁透了,贴在他额头上,发梢仿佛还带着水,微微一颤,啪地落在他半露的锁骨处,也落在许敏的心上,湿嗒嗒的,有化不开的惆怅。
她走回房中,坐在窗棂子底下,看着窗外。那绿纱是新糊上的,和外头绽放的春意融为一体,一室生机,可她只觉得疲惫,四肢百骸皆是无力。
一只白玛瑙碗里盛了新下来的红樱桃,放在她面前的书案上。红的鲜亮,白的凝脂,倒是好看。林嬷嬷冲她努了努嘴道,“奶奶用些清爽清爽喉咙吧。”
她淡淡的笑笑,虽然好看,可没有胃口。林嬷嬷瞧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一定和沈牧有关,不免关切地问,”可是二爷的梦魇症又犯了?才刚我听见他叫唤了两声。唉,可惜了那么好的相貌,却也三灾八难的。奶奶,可有什么打算?”
许敏听她问的奇怪,不解地看着她道,“妈妈什么意思?”林嬷嬷叹气道,”我是受了许太君的托来照看你,原本不觉得怎样,前儿在家见了你的处境,看你也是委屈惯了的,可怜见儿的,好容易出来了,丈夫在家也是个做不得主的。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身子若真是不好,你还得为自己以后着想。我看他待你还尊重,也和气。不如趁早想想孩子的事,万一以后有个好歹,你也有了靠山不是。”
许敏见她一脸忧虑,眼神真挚,知道她是真在为自己考虑,心里感动道,“多谢妈妈关怀。他身子还不至于怎样,至于孩子,也不是我一厢情愿便能有的。”
林嬷嬷轻轻一笑,靠近了她低声道,“若能两厢情愿,老太太也不用托我了。他身子不行,那便有让不行也行的办法,我这里有方子,从明儿起按照方子给他煎药送服,我再给你些食疗的法子,只略略添在每日的饮食中,不出一年,便有效应。”
许敏只觉得身上的无力感更盛了,软绵绵的,软到她禁不住发笑起来,她勉力的摆摆手道,“不必了,他没有毛病,什么方子都用不上。”
林嬷嬷瞪大了眼睛,眼珠在眼眶一轮,问道,“这话确凿?”见许敏郑重的点头,她叹气道,”这便难办了,他只好男风……。”
许敏扑的一声笑出来,“这个也没有,妈妈想多了。”这的确是很自然的想法,怨不得周姨娘和林嬷嬷都会往这上头去猜。许敏饶有兴致地看林嬷嬷纳罕的表情,忽然灵光一闪,问道,“妈妈见多识广,从前可听说沈府的故事,或是二爷的生母是什么人?怎么沈家竟只有这一个儿子?”林嬷嬷收起狐疑的表情,一脸自信地道,“沈家的事当年满京城都知道。沈老爷自从娶了沈太太夫妻就不和睦,沈老爷一年里头倒有大半年都在外头住着,后来结交了个青楼出身的,便是二爷的生母了,开始养在外头,后来生了二爷,不能不回府了,这才告诉沈太太。沈太太不知道还罢,知道了哪里能依啊,好歹张家也是侯爵出身,岂能容一个外头不干净的女人养下的庶子,一时间闹起来,闹得连圣上都知道了,申斥了沈老爷一顿,可这夫妻俩还是僵持不下,一个非要带着姨娘儿子进府,一个偏不让。后来倒是那姨娘有造化,生了场病去了,留下二爷一个小娃娃,沈太太见孩子可怜,才同意了的。”
“难道沈太太只恨那女的,却不恨孩子不成?”林嬷嬷摇头道,“自然恨的,只不过是沈家的骨血,总不好流落在外,她的名声也要紧不是。”许敏想了想,认真地看着林嬷嬷道,”我听说老爷曾戍边六年,只把二爷放在家里由太太照料,太太深恨二爷的话,那会子神不知鬼不觉的使些手段,二爷又岂能活到今天?”林嬷嬷轻嗤一声,冷笑道,”我的傻姑娘,这你便不懂了。真个弄死了二爷,太太的嫌疑岂不是最大?况且有时候要人命容易,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算真的解了恨。他们夫妻不和,沈太太大约也不指望能生出嫡子了,与其让别的女人生下儿子,还不如摆布好眼前这个在她手心里的。你只看如今二爷不就是飞不出她手掌心不是?唉,大家子妻妾争风,很多阴毒事都是眼睛看不见的,从前我就疑心过二爷在子嗣上是被太太用了手段,听你这么言之凿凿我倒真个不解的很呢。”
许敏听她这么说,更加深了自己的猜测,不禁问道,“他确实没毛病,但却还是不能,我总疑心是那六年间里出过什么事情,可又怎生才能知道呢?太太的心腹必然不会吐露半点的。”
林嬷嬷会意,便问她这疑心究竟从何而来,可有什么迹象。许敏便把从张盼云那里听来的和沈引之如何对待沈牧的情形说了,只隐去了沈牧发病的部分。那林嬷嬷听完,撇嘴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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