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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手中的提篮,脱了身上的狐裘披风三两下披到墨卿身上,叹息一声,道,“知道就好。”
见我脱了狐裘墨卿却是不依了,挣扎着便想脱下来退还给我,他那厢还没成功我却是恼了,双眼圆瞪气鼓鼓的道,“你可是要气死我么?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要我如何向娘亲交代?”
“染染,没事,我不冷,你穿上!”他仍旧坚持,声音却是弱了很多。
我一把拉过他冻得如冰块儿一般的手,狠捏一把,怒道,“不冷?这可是不冷?你给我穿上!”
见我如此墨卿也不再反抗,乖乖的一伸手抓住狐裘披风,低着头惴惴的站着,那模样,便想做错事挨训的孩子。半晌,才听他嗫嚅道,“没脸见娘亲的人是我……”
我叹息着拉着他到床沿上坐下,俏皮的笑着,轻捏他冻得冰冰凉的脸蛋,不再似当年那般稚嫩,手中这张脸精致英挺,已无少年的青涩,多了些成年男子的成熟内敛。想想五年前围绕着墨卿的那一大堆花痴追随者,如今怕是越加疯狂了吧,这么隽秀,这么英挺,他是我的哥哥。
“卿卿可是自责么?你这般可是要我跟着难过?当年留书出走的人是我,是我抛下了你留你一个人在这左相府受苦受难,卿卿是在怨怪我么?”
“我那里是怨怪你,”他定定的看着我道,“是我自己无能……”
…………
见不得他如此,我提上提篮拉着他便要出门。墨卿顺从的站起身疑惑的看着我,也不抬步,也不说话。
“卿卿,大年三十了呢!娘亲会不会孤单?”
此言一出他也明白了我的用意,微笑着道,“有你陪着,娘亲怎会孤单?”
…………
漂亮娘虽说不受待见,却也是皇帝赐婚的林夫人,顶着这个头衔排位自是供在林家的祖宗祠堂。而这祠堂坐落于府中最偏远的地方,人迹罕至,离漂亮娘的院落很是有一段距离。便是如此,我拖着墨卿强加了几件衣袍,一路风雪,哆嗦着去了荒凉的林家祠堂。
祠堂偏远不假,这香火却是未断的,推开雕花大门便见室内冉冉红烛寥寥青烟,顶上密密麻麻一堆牌位,这林家果然历史悠久,待走近了才发现漂亮娘的牌位,在边上一角,“贤妻凤语之灵位”,崭新的牌位,黑耀耀的几个大字,异常醒目。
贤妻,贤妻,是贤妻,还是嫌弃?
忍气吞声数十年,逆来顺受,听着那般闲言闲语,看着自家夫君与他人日夜恩爱,不吵也不闹,她只静静地看着,没有哀怨,只是凄凉。于他,是贤妻;于她,却是嫌弃。
她也很温柔,她也很美丽,而他只看到了心尖尖上的那个女子,他不爱她,甚至不要她。
她插足于相爱的两人之间,她爱上他,是命,一道圣旨,棒打鸳鸯引得红颜薄命。她没有错,只是执着的嫁给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也没有错,默默地忍受着这些只是因为爱他,回不了头。
我静静地去到蒲团上跪下,默默地拿出从凤宅中带来的糕点,芙蓉绿豆糕,红豆同心卷……一样一样皆是漂亮娘喜欢的。看着一旁跪得挺直的墨卿,我欣然一笑,大年三十,我们团聚了,真好。
对着漂亮娘的灵位我和墨卿相顾无言,一是静谧,似乎又回到了当日的温馨。本来有大堆大堆想说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看着漂亮娘的灵位,看着笑得温温柔柔的墨卿,我霎时明白了传说中的此时无声胜有声,却是如此,此刻,千言万语唯一眼足以。
蓦地,我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这铺垫已然做得足够,走这一遭却是为了知会墨卿而来,不久的将来,耀城必定风雨飘摇,而这狂风暴雨的中心,便是此刻跪于蒲团之上虔诚祈祷笑意温柔的墨卿。见他如此,这话也在嗓子口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终于,我仰头一声长叹,罢了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漂亮娘走后,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开心,罢了,罢了。
大年夜,前庭其乐融融,祠堂温馨静谧,林夫人白梦蝶的屋里却是阴沉一片,山雨欲来。
变天
正文 变天
大年一过,别家还在合家团聚其乐融融的时候凤宅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安然。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雪花飘扬,想起那日临别前,我问墨卿,怎地不问我凤家与亲王府联姻之事?他哂笑着淡淡的说,“与我何干?”
“妹妹出嫁做哥哥的竟然如此冷淡,伤心了!”我装出一副没人疼没人爱可怜兮兮的模样,非但没有赚回一丝内疚或是同情,还收到了两个大大的白眼,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