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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镜西但笑不语,安心地倚在景弘怀里,指点着城楼下的万家灯火、玉树琼花。
江山如画,美人在怀。历尽死生荣辱,邈邈半生,最终得你相伴。景弘环着贺镜西的腰腹,爱人腹中的悸动令景弘感慨不已。
戌时刚至,空中便腾起绚烂的烟火。璀璨如星,异彩流光。年年焰火,岁月流光。十五年夫妻相伴,两人相携不觉已过半生。心想一处的两人互相凝望,十指相扣。
礼部侍郎呈上纸笔,景弘照例要新年题诗。侍郎捧案,景弘提笔蘸墨,下笔行云流水,顷刻成诗:
故节当歌守,新年把烛迎。冬氛恋虬箭,春色候鸡鸣。
兴尽闻壶覆,宵阑见斗横。还将万亿寿,更谒九重城。
贺镜西扶着腰在一旁轻念出声,景弘间或抬头,两人相视间尽是温情缠绵。
鼓声大作后,熙攘的人潮渐渐安静下来。礼部尚书高声唱和今上新作的贺年诗,不论城楼下的民众能不能听懂。“更谒九重城”念毕,城楼下“今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唱祝声便铺天而来。景弘谦谨地微笑着,于帝王气势中显出一派温文。
贺镜西骄傲地看着南华今上、他的丈夫,那样儒雅谦和的外表却不时展现不同的内在。
景弘见贺镜西一手扶腰一手不动声色地捧着腹底,很有些心疼。“绍卿,仪式差不多了,可以回宫了。”
贺镜西点头,站了个把时辰他也吃不消了。
景弘揽着贺镜西对城楼下的民众最后一次挥手致意,人群再次沸腾。
景弘心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登临城楼看繁华皇都了,面上的微笑第一次这样真挚,甚至不舍。就在思绪万千之际,箭术颇精的景弘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一股破空之风。
一个黑点直直飞过来,景弘的瞳孔猝然一缩,一把推开贺镜西。贺镜西大惊之下护着肚腹连退数步,眼睁睁地看着一羽乌箭正中景弘的胸口。
“燃犀!”贺镜西破音痛呼。
禁卫军大喝:“有刺客!护驾!”绯衣侍卫站成一圈,将帝、卿围在中间。
景弘也不看胸口上的箭羽,只焦急去找人群中的贺镜西。贺镜西甩开搀扶的近卫,不顾肚腹沉重大步上前。却不敢触碰景弘一下,景弘想说声无事却痛得开不了口。
贺镜西面色雪白,嘴唇哆嗦。景弘努力笑着,嘴唇抖了几下才出声:“别哭,绍卿。”
原来贺镜西一双美目早已盈盈是泪,只是忍着不掉。牵动了胸肺的伤口,景弘话没说完血就从口里汩汩冒出来,甚是骇人。
城楼下早已乱作一团,几个高鼻深目的男子被汹涌的人群推挤着,渐渐远离发生惊天巨变的城楼。
马车行驶在除夕的御道上,贺镜西执拗地把景弘搂在怀里。景弘挣扎着避开,不忍心压在贺镜西高耸的胎腹上。
贺镜西颤声哀求:“燃犀,别走,别离开我。”带着拼命的架势紧紧揽住景弘。
景弘叹息,忍痛支起身体虚虚靠进爱人怀里。
贺镜西在景弘中箭后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孩子似地不愿离开景弘一步。
马车直接驶入太医院,因为贺镜西即将分娩,景弘下令每夜必须有三个太医,一个医正留守太医院。没想到却是救了自己。
今夜留守的医正正是卓逸然,卓逸然平复下惊惧,着手给景弘拔?箭。脱下玄色礼服,明黄的中衣几乎被血浸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贺镜西脸色一变,捂胸一阵干呕。
景弘冰凉的手指轻轻点点贺镜西的手背:“绍卿,回宫休息,我、朕不会有事的。”
贺镜西放下捂着口鼻的手不住摇头,泪如雨下:“我不走!”
“唔、、、回去、、、把书桌里的珐琅盒子、、、唔,收好、、、”一句话景弘说得断断续续,刺目的鲜血不停从嘴角溢出来。
“殿下,微臣要为今上拔箭,再耽误不得了。”卓逸然手拿淬过火的刀片,低声劝道。
“珐琅盒子、、、绍卿、、、收好、、、”景弘苍白的唇吃力地吐出只言片语,眼底是对爱人浓得化不开的不舍爱恋。
没有人说什么,可谁都知道那一箭是多么致命!也许皇帝会因为拔箭的剧痛心脉骤停,也许会在拔箭后流血不止,也许会熬不过之后的反复高热、、、
景弘在宁边见过太多像他今晚一样的状况,拔箭时血会像剑一样喷射出去,自己也许会因为剧痛痉挛而死。他怎么能让他的绍卿看到这些?!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他那样不舍他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