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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发的灾粮迟迟到不了百姓手里,一时查不到问题的症结出在哪里,冬天就要来了,若再不解决岭南就要完了,所以傅碧浅答应了萧墨远姑且试一试,记忆里的娄相是一个矍铄倔强的老人,眼中总是蕴着精光,看得人心虚。
娄府门外干干净净,侍卫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一个打着哈欠的家丁应门,见是他们,只说老爷不见人就要关门,傅碧浅忙拦住将颈上的吊坠解下交给家丁:
“把它交给娄大人,他也许会见我的。”
那吊坠本是她五岁生辰时娄相送她的礼物,那时她母妃尚在人世,亲手将吊坠系在她颈上,温婉如水,母亲唤他:娄大哥。她在赌,赌他念在母亲的面子上见她一面,也许还有转机。
这条街并不繁华,二人站在门外从太阳初生到夕阳西下,门终于又打开,还是那个家丁不过态度好了一些请二人进门。傅碧浅可以想到娄相是做了怎样的挣扎,见她还是不见都可能会对他的生活带来变数,还好她算是赢了。
向前迈一步,强烈的昏厥感向她袭来,下一刻一双有力的手已经将她扶住,抬眼便看见萧墨远紧抿的嘴唇,眼神无波,有些不悦。
萧墨远放开她走在前面,傅碧浅无趣的跟在后面,穿过简单的花园就看到坐在大厅里喝茶的娄相,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眼中没有以前锐利,更像一个老人。
“碧儿拜见舅舅。”傅碧浅盈盈下拜。
“公主这是做什么?”老人并未起身,也不看傅碧浅。
“母亲在世时叫您大哥,碧儿唤您舅舅自然也是应当的。”
娄相倏地抬起头,盯着傅碧浅审视,傅碧浅也坦诚直视,良久竟笑了出来:“罢了,你果然是她的女儿,像她,像啊!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岭南灾荒已久舅舅是知道的吧?”
“是,我知。饥荒一年零七个月。”
“娄相记得如此清楚,恐怕对岭南百姓一定十分关心,为什么不出手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呢?”萧墨远目光灼灼,娄相并不回答,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只有门外细微的虫鸣声。
“你便是幽云国太子萧墨远吧,我知道你。”娄相理了理衣服站起身。
“是,晚辈曾来拜见您三次。”
“我想和公主单独谈谈。”
“是,晚辈在府外等候。”
萧墨远离开得太痛快,让傅碧浅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还没来得及理清这种感觉就听见娄相道:“跟我来。”
傅碧浅只能迅速跟上。
第6章 娄相
傅碧浅随他穿过回廊来到后院假山附近,那假山外表看起来十分普通,但她心知有异,接下来的事必超出所料,她一向避麻烦如蛇蝎,此时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娄相在假山附近摸索一阵假山无声的移开,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傅碧浅随他下去里面竟一点都不闷,想来应该还有出口和外界相通,在黑暗中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地方,娄相点燃壁上的油灯,周围景物映入眼帘,这里除了一张石桌便没有其他的摆设了,墙壁上人工开凿的痕迹还很清晰,除了两人来时走的那条道还有两条不同方向的通道,这样的工程量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公主,臣终于等到您了!”娄相突然就跪在傅碧浅面前,吓得她几乎跳起来,“两年前皇上知道国家气数将尽,就给臣下了密诏,辅佐公主,可是混乱中您被关进了地牢,老臣还以为见不到公主了,今天之事实在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怠慢了公主,还请您恕罪。”
“您快请起,我今天叫您一声舅舅却是出自真心,您当得起。”
“这条密道是您五岁离开皇宫时开始动工的,一条与皇宫相连,出口在春涧宫,另一条的出口在城外。皇上还有一份东西要我交付于你,它放在……”
傅碧浅脑中一片混乱,只能强迫自己记住他说的每一个字。
记忆中的父皇模糊而陌生,五岁之前并不经常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五岁之后她的生活里没有他,她再回来时他已老态龙钟,眼内浑浊呆滞分不清谁是谁,有时清醒与她也并不亲近,现在他的苦心他的思虑她终于懂了,可是他已不在。
她的牙齿紧紧的扣在一起,舌尖被咬破血腥味弥漫了口腔,她想若是一开始她就知道她的父皇是怎样的人,或者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都是很好的。
傅碧浅从相府出来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她抬眼便看见马车边站着的萧墨远,似是仙人下凡不沾一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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