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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满天繁星。
晨起,百姓们个个雀跃非常,这却是大旱这数月来头一次阴天,那黑婆家中更是人头攒动,许多人跪在门口,大叫“天神灵验娘娘”。
应兰风觉得这情形十分怪异,但事实如此,却不得不叫他信服,此刻那黑婆是否作怪是小,只盼真的能下得雨来。
于是万千百姓伸出脖颈眼巴巴看天,谁知过了午后,阴云逐渐散开,又见了晴天。
应兰风大失所望,自命人把黑天牛重捉拿归案,那黑婆却如神魔附体,作妖作怪,念叨说黑天牛乃是她的副手,能往天界通信,只因之前被打伤,损了元气,因此上不得天界,通不了信息,此刻若是缉拿了他,上天怪罪,恐怕这泰州地方将永不下雨,变作赤地千里。
百姓们听了这番鬼话,有不信的,却更有一半是信了的,纷纷央求放过黑天牛。
应兰风之前看到阴天,还把一线希望寄托这黑婆身上,然则听了这番话,便知道这黑婆乃居心不良,耍奸弄猾,希图脱罪而已。
他本想严惩这母子两人,可是众怒难犯,若是押了人,百姓们难免觉得县官不近人情,最后恐怕还把求不来雨的罪名放在他身上……奈何,这头儿是他自己开的,此刻苦果自也要自个儿尝。
应兰风思来想去,终究没有动黑天牛,只命那黑婆速速求雨,看她还有什么鬼把戏要施展出来。
如此不觉两天又过,依旧晴空万里,不见雨点,应兰风怒极反笑,带了差人来到求雨高台,命人把黑天牛押了。
那黑婆依旧厉声要挟,应兰风不慌不忙,命人用干柴架起柴堆,将黑天牛绑在上头,亲自持了火把,道:“既然黑天牛乃是上天信使,这两日不曾成功,不如今日便烧了他,让他着实地往天上走一遭,这样一来必然是要下雨的。”
那黑婆跟黑天牛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应兰风雷厉风行,举手把火把一丢,顿时烈焰万丈,烧得黑天牛惨叫不休,然而不多时便悄无声息。
黑婆亲眼目睹这骇人景象,昏死过去,顷刻醒来,口角流涎,已然疯癫。
周遭百姓见状,个个胆寒,不知应兰风还将如何,应兰风撇开众人,走上高台,目视台下万千民众,道:“我为泰州父母官,泰州无雨,百姓受苦,我却无计可施,想来大概是上天见我无政德方降灾于此,与其相信神巫之说,不如我亲自求之。”说罢便把官服解开,官袍摘下放在旁侧,只着雪白的中衣,盘膝于高台上。
烈日当空,不多时候,应兰风的汗已经湿透了浑身衣裳,原本端正的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百姓们见状,十分感动,有人便哭出声来,随着跪在地上,有人苦请应兰风下来,应兰风只置若罔闻,岿然不动。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将近黄昏,此刻连风都没有一丝,天地间极为憋闷,仿佛诸神都遗忘了这个角落。
而应兰风整个人被晒得气息奄奄,已半是昏厥,只一口气撑着不动而已,就在这生死一刻,应兰风的衣袖忽然轻轻一飘,底下有人道:“什么声儿?”
众人凝神细听,隐隐地听到天际微微一声闷响,有人不敢置信道:“这莫非是雷声么?”一语未罢,只见眼前一道雪亮的闪电掠过,而后喀喇喇,惊天动地地霹雳巨响自天边滚来,似雷神驾着战车迅疾而至,刹那间,阴云密布,聚拢在天空,像是一把巨大的黑伞,然后,长长地闪电撕开了阴森的天色,猝不及防地,大雨倾盆而至。
应兰风自半昏半醒中睁开双眸,抬头看天,大雨迷了他的眼睛,却丝毫也不觉得难受,雨水流入口角,仿佛甘霖般甜美。
应兰风仰头而笑,他的小厮进宝自地上爬起来,上前扶住,又哭又笑:“大人,大人一片诚感动天,才让老天降下雨来,大人你看百姓们多高兴。”
应兰风放眼四看,百姓们在雨中载歌载舞,有人仰头,张嘴伸手,接那从天而降的甘霖,有人跪在地上,将额头贴紧泥水横流的地面,更有人跑到他的跟前,跪拜大呼。
那份发自心底的狂喜,让人动容,应兰风大笑,一步向前,心底想到的却是之前他出门时候,跟小女应怀真告别时候,女孩儿趴在他胸口说的话。
“爹,不用怕,最迟是明日,定会有大雨,只要你耐心……”她病体还在恢复,语无伦次声音微弱,说了几句,便咳个不停,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爹别信坏人,爹不是奸臣……这次我会……保护爹……””似乎怕他一步离开,便会一步走错,万劫不复一样。
应兰风不知道,应怀真那句话,是安慰他的,还是……只不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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