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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宁心中不禁有些微微的气恼,这个吉普赛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确实有些叫人哭笑不得,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买他的帐的人。无论是千金小姐还是黑道大枭,无论是政府要人还是商业巨子,甚至连他的敌人,也一向是对他恭敬有加,偏偏这个目中无人的吉普赛人。白朗宁又想起了他对自己的戏弄,决定换个问题,狠狠的刺激一下对方的傲慢和冷漠。
他笑了笑,问“我在欧洲去旅游的时候,曾经看见许多吉普赛人,妇女,在街头行乞。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吉普赛妇女行乞时居然非常理直气壮,仿佛她们正在从事一项非常伟大非常神圣的工作,她们那种泰然自若、熟练随便的样子又仿佛是在告诉人们她们天生就好象是以此为职业的,而且非常乐于做这种事。马尔科先生,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他带着一丝捉弄的得意看着这个吉普赛人。
马尔科并没有被震惊和击倒。他慢慢的转过头看着神情悠然的白朗宁,面无表情地慢吞吞问道:“白朗宁先生,你能肯定她们是吉普赛人吗?”
第十节
“当然可以肯定。”白朗宁马上回答。他很高兴对方这一下无论如何也不能仅仅用两个字来敷衍他了。
马尔科点点头:“感谢主!没有别的妇女来从事这一项事业,只有我们吉普赛妇女才做。”
“为什么?”白朗宁奇怪地问。
“为什么!你难道觉得她们很卑贱、很下流、很无耻吗?”这个吉普赛人提高了声音,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白朗宁有些不自在的勉强笑了笑:“我,我没说过这话,我也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他结结巴巴地有些心虚。
马尔科马上平复了声音和表情,淡淡的说:“白朗宁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吉普赛民族一向就是一个以流浪为生活方式的民族。”
“我知道,他们乘着大篷车,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他们的生活就是一首充满了浪漫情调的诗篇。”白朗宁也许不能算是一位高尚的人,但还至少算得上正直公平、心地善良,仿佛为了补偿对恶意揭人短处的歉疚,他马上接在吉普赛人的话后大放赞词。
“那么,现在就让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吉普赛人冷冷地看他一眼,并不领他的情:“对于这些行乞的妇女,我的同胞而言,她们并不是不知道羞耻二字,她们同样渴望体面而优裕的生活,但是,当现代社会生产方式与她们民族古老的经济发生矛盾,当主流文化的定居生活方式与她们民族的流浪习俗产生冲突,吉普赛人的世界已成为被现代文明遗忘的角落,吉普赛妇女被迫放弃延续已久的生活模式,走上繁华的街市,牺牲‘面子’,换回生存的依靠。在她们的心中,种族的生存和发展是第一位的,个人的利益居其次,在种族的繁荣面前,一切个人的付出都是合理的。我们民族有句古老的格言:我的诚实一点不比人少,要是口袋里装着一大堆金币。你如果能够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你就该明白,她们这样做,正是吉普赛妇女的可贵之处。”
马尔科慢条斯理地讲完这一大席话,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他的声音也始终没有任何一丝变化。他的声音平静低沉,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得非常清楚、非常有力,即使震耳欲聋的音乐也不能掩盖。他说完了这番话,用一种冷冷淡淡的眼光看着白朗宁,问:“白朗宁先生,你还有什么疑问?”
“没有了,多谢指教。”
白朗宁一副尊敬而感激的样子,绝对不象做作装出来的。他的确对自己不满,不该随意出口伤人。他对自己自己更不满的却是:作为一个优秀的枪手,为什么居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是枪手的大忌。在马尔科说那一番话的时候他已经反省过自己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刚回到日本,心情激动的原因了。
“那好。”吉普赛人伸手端过茶几上的玻璃杯,准备结束这番谈话:“白朗宁先生,你应该付给我二十美元,因为我为你解答了一个问题,加上晚饭前的二十八美元,你现在一共欠我四十八美元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过头看着舞池中,再也不理白朗宁。
第十一节
夏子在舞池中央跳得正欢。
她高挑的身材、美妙的身段,加上一身出色耀眼的纯白,使她很明显的在一大堆男女中鹤立鸡群、闪闪发光;她有劲有味的舞姿更使她电力四射。不多久就被其他人围在了舞池中央,众星拱月般地在她身边围成了一个小圈子,让她一个人在中间尽情表演,众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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