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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全信宗昌阳的话,但觉得他说的话确有几分可信,因着归羽山庄的陆飞鹏和宗昌阳说的几乎是一样的话。
彦宗摔下地方志,看着窗户外面被北风吹得就要折断的梅枝,顿时生了一股子气闷。
他这边心事重重,那边书房的门却被推开了。
原来是他的儿子长骕,穿了新衣裳,扭扭捏捏的要给他爹爹看一看。
彦宗面色软和下来,走过去将儿子拉进屋里头,问他,“怎么一个人来找爹爹?”
长骕抿着嘴巴一笑,细声细气的道,“这几天都没有看见爹爹了,娘亲说,爹爹该想骕儿了。”
彦宗将儿子抱起来,转身走到窗边去看,外面天气阴沉着,提防着就要落下雪花片来。他的长骕虽然有个英气威武的名字,却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像他故去的生母,那个善良温柔的女人。
一时间他的整颗心都变柔软了起来,小声的问儿子,“这几日爹爹很忙没有陪过长骕,长骕都和娘亲做了些什么?”
怀中的小儿开心的说道,“娘亲给骕儿做了新衣裳。”
“是这件么?”
彦宗低头看了看儿子穿的红色小袍子,道,“真好看。”
长骕眼睛亮亮的,道,“娘亲也给爹爹做了。”
彦宗一笑,又问他,“还做了些什么?”
长骕想了想回答道,“还去了寺里,慧中法师爷爷送了我一块玉菩萨,娘亲说,那是让佛祖给开了光的,可以保佑骕儿平安。”
每年的正月十五荃王妃都会带着长骕去宁颖寺烧香拜佛,求来年平安和顺。彦宗虽不信佛,但还是愿意相信,冥冥之中会有神明保佑他的儿子平平安安。
三年前彦宗给德宗皇帝写过一封家信,让他在自己去世之后派人将长骕接回京都,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西宁做一方之王。
德宗皇帝的回信很快就到了,他答应了。
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在两封书信中跃然而出,其实这些年在西宁,他自己是恨的,而那个人,分明也是知道的。
那种恨到底不是仇恨,而是一种不甘心的怨忿吧。
他李彦宗,向来不是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的人,除了面对母后,韩姬和长骕,还有,不知为什么,他又想起了留仙亭的那个人。
彦宗的思绪从繁杂的公事中逃离出来,乱飘乱荡的瞎想着,连怀中的小儿到底伊伊啊啊的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进脑子里。
入眼的,是窗外肃杀的一片冷清。
整个下午彦宗都虚耗在书房内,直到傍晚了荃王妃过来,他才从混沌中清醒,惊觉一个下午都过去了。
到了晚上原良照例过来汇报公务也被他打发出去不见,吃了晚饭,便去了西苑。
原良暗暗纳罕,找来蒋方旁敲侧击的打探,结果老实人的确办的都是老实事,一问三不知。
临走的时候原良忍不住对蒋方说道,“笨极了的侍卫官,最近可没去揽月阁吧?”
蒋方本想回嘴,但一见原良面上挂着的绝非善意的笑,就一时气短。这个奸险的原大人手里,可还拿捏着自己的尴尬事呢。
原良很满意的看着他那张嘴结舌的样子,施施然转身离开了。
蒋方自幼随父亲兄长习武,他性格忠厚老实,自进宫一来,就对彦宗忠心耿耿,只要是彦宗吩咐给他做的事情,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做,这么多年除了亲眷,彦宗也就离他最近,他虽不似原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但武功好,忠心,作为一个侍卫官这也就够了。
原良就不同了,他原就是西宁人,好容易考取功名进了京都可之后不到三年又被德宗皇帝派至西宁为彦宗所用,他在彦宗手下做事也算是勤勤恳恳,但心中多得是各样主意,在西宁的这八年,能做到不动声色的不知收敛了多少钱财,将宅子修的怎样精美,而这些彦宗都能够闻之而不问。
他的那些玲珑心思啊,蒋方傻头傻脑到底不会明白。
过了夜早起,果然下了大雪,足足有半尺深,彦宗起的早,听到声响怀里的人也忙起了身,问道,“王爷这就要起来了?”
彦宗怀里的人就是那新近被人送进来的小倌,叫夏茗,彦宗不喜欢这个名字,从不叫他名姓,只叫他你。
自此府中下人也不叫他夏茗小公子,但叫他小公子。
彦宗“嗯”了一身,就喊来下人伺候起床。
夏茗忙披了长袍,跪在床上替彦宗穿起了衣服。穿妥当了,他也不敢再上床睡觉,只立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