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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口无言,唯心伤泪千行。
师父错开身形,暗色的袍子在她的眼角边缓缓地散去,轻落下眼眸,暗黑浸染了眼波,原来,师父对她满不在乎呢?
耳畔是骨头咔嚓断裂的声音,还有一阵冲破云霄的惨叫,师父,终还是动了手, 有一道划破寒风的痕迹轻飘飘地滑过她的面颊,疼,师父,珠水划过眼角,疼彻心痱。
“阿玉,阿玉。”挑开眼眉,映在殇若眼帘的却是那相拥在一起的一幕,纵使人与妖,纵使受千百大劫,那又如何。
“阿若,为师的手段并非冷凉。”那暗色的衣袍,又恢复成那清尘的气息,殇若带了些冷意看向她的师父,剔得骨头之后,再来遭受万鬼噬心,果真是手段并非冷凉啊。人妖相恋,就这么让人不齿吗?
“师父行事,殇若不敢有半点的言语。”她退开身,朝着师父行了一礼,不再开口发上一句言。
“就算你怨怪为师,为师也必得动这一次手,如若不然,你可知道上天刑台是什么样子的,那可是比万鬼噬心更要痛彻心痱,怕只怕,以苍玉三尾妖身,唯有灰飞一条路可走。”灰飞?
白如玉在一旁轻轻叹了一口气,“殇若姑娘,这一次,你委实是错怪予漓了,苍玉的事情,也是狐族拖累了予漓啊。”
师父的面上,一片的清明,是她错怪师父了么?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真就比那戒律绝爱更要重要得多?
但是,师父明明知道剔除了骨骸之后,还得饮下忘川水。忘川水下腹就会忘情,这样相爱的两个人,真要让他们两相忘么?
她自己就算无法跟师父在一起,却,断断不会想要看到有人也同她一般,明明有爱,只能有忘情的下场。
“月儿,等阿玉下一世再来找你,等找到你,便能永远跟你在一起了。”那凡人女子将苍玉拥在怀里,低低啜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让我们在一起,相爱难道有错吗?”声声责问的语气,落在殇若的心口上面,相爱有错吗?
她无法回答那凡人女子的质问,就连在场的狐族,也都陷入了一片的默然,相爱没有错,错的,只是人们无法超脱天规戒条。
“我诅咒你们,九尾狐一族,终成祸国之水,被永世唾弃。”那样柔弱的身子里面,蕴藏着无穷尽的愤怒,像是要饮食白如玉一族之血那般。
诅咒。
九尾狐一族永世唾弃么?
总归还是情深,否则断不会说出这种绝情绝爱的话来。三尾,九尾,抑或是一尾,终究还是狐族,何苦。
“诅咒一起,只怕,狐族千年来的安宁,也将毁在此上面吧。”师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出来,双脚微动,慢慢挪开了双腿。
那背影,挺得笔直,丝毫也不肯弯曲,即使,双手沾上鲜血,也绝对不会出口替自己辩驳。
师父,这样的无可奈何,也唯有在两相忘之际,才有心痛之感吧。无力阻碍,就只能承受。
她提起步子,跟了上去,已经习惯跟在师父的身侧,“师父。”她紧跨了两步,面前是一园子的翠竹,与迷踪林不同的是那雾气,纯色如烟,有些如幻景一般。
“阿若,为师从来都是手段冷凉,早就习惯了。”虽在寒冬,但狐族里的翠竹,依旧嫩绿如新。
有竹叶轻飘飘地落在师父的肩头,暗黑的袍子上,染上了一叶的青。师父没有理会,只自顾自地往前面走,师父这口气,总是在怪她吧,怪她不理解,作为他唯一的徒弟,她都没有相信他。
“师父,我……”她张张口,不知道该如何对师父开口,师父这表情,看得她心慌慌的,她倒宁愿师父赐她一掌,或是一剑,万分不想师父以拒人千里之外的面色对她。
“阿若,有些事情,不是在于旁人是否理解,而是在于自身能否看得开。为师从来没有怪过谁,更何况,你是为师的徒弟。”
对不起,师父,她默默地垂下头来,她怎么会忘了,她的师父从来都是淡然如水,她的师父从来没有想过怨恨谁,是怨是怪,都只会自己承担。
“世间之情爱,是无法让人看见的,就算……就算上那天刑台,那又有何惧。”天刑台,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为何连师父提起来,都是面色凝重,师父对白如玉的爱,这样的深,就连天刑台灰飞的惩罚也不放进眼里去。
“师父,你对白如玉的爱就这么深么?为何你就是看不见其他人。”她喃喃自语,世间情爱,最痛苦的莫过于相爱之人两相所忘。
苍玉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