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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不骂,骂谁?
骂!
“你们他妈的都不是好东西!”
第十一章 鸳枕边
郭镰提了一大桶冰冷的井水,猛地往小戏子身上一没,弄得满地是水。
小戏子一下跳了起来:“干什么,干什么?”
“给你洗澡,干什么!”郭镰气呼呼地道:“你醒了正好,自己洗吧,我还懒得动唤呢!”
小戏子突然记起了方才的事,一下脸色又变了:“我没死?”
“放你妈的具狗屁!有老子在,能让你死吗?”郭镰狠狠给了他一拳,直砸得小戏子重又倒在地上。
小戏子嗷地跳起来:“你干吗打我?”
“因为你没出息。”郭镰理直气壮地骂道:“亏你还是个男子汉。”
“我怎么没出息了,怎么没出息了?你说,你说!”小戏子尖叫着,跳起来打他耳光。
郭镰当然还手,一面打一面骂:“对自己没信心,是不是没出息?你狗日的还打救命恩人,你还有理!”
小戏子突然不打了,呆呆地立着,面上现出惊恐的神情,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晓得害怕了是不是?”郭镰半是教训半是怜惜地道:“打不过可以跑,干嘛等死?若不是老子,你早跟潘枝一样了。”
小戏子只是哭,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娘娘味儿十足。
郭镰气哼哼地提着桶往外走:“缸里有清水,让你小子洗个痛快。弄得狗洞里一股臭味!”说着又加了一句:“老子给你把门。”
小戏子洗完澡,把郭镰叫进来,硬逼着他也认认真真洗了一次澡,才算放过了他。
郭镰叫屈:“你洗澡不让我看,我洗澡你为什么要看?不公平!”
小戏子脸红红的:“今天不同。”
“今天有什么不同?”
小戏子跺脚:“不同就是不同。”
晚饭吃过了,两个洗得干干净净的好朋友坐在桌边,都不说话,也不看对方。
郭镰觉得今天确实跟往常不同,但不同在哪里,他又不知道。
郭镰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想了想,开始骂人。只有在骂人的时候,他才觉得不别扭,心情舒畅。
他开始骂唐小姐和小红:“你的两个老婆很不好,我劝你还是不要娶她们的好。这种女人,呸!”
小戏子点上蜡烛,走过去将洞门关好,大门拴上,才又坐回床上,呆呆地低头想心事。
“我在跟你说话,听见没有,聋啦?”郭镰的无名火又冒上来了。
小戏子抬头看看他,没说话,显得好委屈。
“又怎么了你?”郭镰气不打一处来:“自打老子从戏班子里收留了你,你小子就没一天让我顺过心。”
小戏子扁扁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哭哭哭,就晓得哭!”郭镰气得乱转:“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小戏子的哭声更大了,越哭越伤心。
既然发脾气骂人不解决问题,郭镰只好走过去劝:“好了好了,算我说话放屁行了吧?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动不动就哭,也不是件光彩的事,对不对?你都已经十七了,已经是大人了,别再孩子气……”
劝了好一会儿,小戏子才硬咽着点点头:
'奇'“我不哭了。”
'书'“不哭了就好,不哭了就好。”郭镰大喜,拍拍他肩膀:
'网'“睡觉,睡觉。谁晓得明天还有什么鬼事情。”
郭镰倒在床上,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
洞里黑乎乎的,春月的辉光泻不进来。青蛙在稻田里起劲地叫着,吵得人心烦
他实在想不通,黑月亮为什么会突然走了。走了就走了吧,还点点头,点得人莫名其妙的。
难道黑月亮跟自己有点什么关系?
那边床上,小戏子好像也没睡着。想想也是,谁经历了白天的事,晚上也会睡不着的。
他听见小戏子坐起身,好像是在脱衣服,不由得奇怪:
“戏子,你今天可真怪。一年多没见你脱衣睡觉,今天怎么变性儿了?”
小戏子的床响了一下,大约是他抖了一下,脱衣服的声音也停止了。
“你管不着。”
“好好好,管不着,管不着。”郭镰自己找台阶下:“算我多嘴。不过,春夜还是很冷的,小心凉着了,那可不是当玩的,把被子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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