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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再看,江南仍自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神色流露激荡狂喜,举止自然率真,殊无扭捏尴尬之态,寒池微微含笑,也不阻止,只把右手扣紧胸前。方子孝看着两人,忽生出莫名汗颜之感,心中又觉得有些隐隐羡慕。
小舟“搭拉”一声,船头触到小岛礁石,舟身向后荡出尺许,悠悠泊住。一个女子温婉的声音自礁石上传来:“寒姊姊,你等得我们好苦。”
方子孝听那声音心中微惊,寒池轻轻推开江南,足尖点地,掠上岩石,微笑道:“雪儿,你怎么也来了。”
苏雪儿裣衽微微屈膝,寒池忙上去扶住,道:“怎么还这样多礼?”雪儿微微一笑,莹莹雪肤染上一抹嫣红,终是将这见面之礼行完了,才扑在她怀里道:“寒姊姊,你……叫人好生担心啊……”颤颤余音中,两滴晶莹泪珠自那翦水双瞳中悄然滑落,梨花带露,那副原已惊世骇俗的容貌更添三分娇娆,一段灵韵,直使岩下水鱼沉落,林中飞鸟息鸣。
舟中方子孝心下稍宽,暗想,原来她并没有看到刚才情形,倘使看到,怎有不疑心之理?思忖未定,肩上被人轻轻一拍。江南推开一步,抱拳直身一礼到地:“有劳方兄,小弟承情之至!”
方子孝连忙回礼,道:“哪里哪里。”心中苦笑,我这趟奔波实也不是因你之故。
两人弃舟登岸。苏雪儿已拂去泪痕,见他们过来,向方子孝行礼道:“方先生辛苦了。”方子孝又忙躬身回礼。两人一个大家闺秀,一个文儒之士,自幼耳濡目染,习惯已成自然,周全礼数,在荒山僻壤亦是不改。寒池不以为意,江南却早已不耐,拉过雪儿道:“是什么时辰了?莫要给你娘发觉,非痛骂我一顿不可!”雪儿柔声道:“不会。离吉时还有一刻。”
他俩声音极低,又是耳语,普通人自也听不见,寒池却是字字入耳,又见两人均大红喜服,苏雪儿面上似有浓妆,只是方才被泪水冲刷,看去脂粉浓淡凌乱,不由惊问道:“什么吉时?”
江南瞥她一眼,忿忿道:“拜堂的吉时!早告诉你,你把我的喜事给误了!”
寒池大吃一惊,原本以为他说笑,哪知两人当真这时候还跑出来相候,不由也着急道:“那你还站在这里!还不快走!”去拉雪儿,一手又推江南。江南却脚下生根,动也不动,咬牙切齿道:“不走!你说,你怎么赔我这一个月的好觉!”
寒池知他素来率性而为,此时却顾不得与他逞口舌之厉,连语气都软,连声道:“两坛罚酒好不好?快走快走吧!”
江南哈哈一笑,凑在雪儿耳边,故意压低声音道:“你几时看过你寒姊姊着急?”雪儿“噗哧”笑出声来,娇嗔道:“南哥不要使坏,欺负我寒姊姊。”江南一根手指头直戳到自己鼻梁上,大声道:“我欺负她?那天她把我俩往船上一丢,头也不回扬长而去,我没被她气死急死当真算是上辈子积下的福气!”说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妨被人一掌打在背心。
身后寒池冷冷道:“就是欺负你怎样?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一掌实没用力,江南却是故意向前冲了几步,雪儿当然知道寒池身手,虽知道两人玩闹惯了,还是吓了一跳,待赶上去扶住,江南转面来伸一伸舌头,苦脸道:“乖乖好厉害!”雪儿看他满目含笑,是数十日来第一次真正的舒心开怀,心中一动,不知什么滋味阻塞胸臆,竟是酸酸涩涩,好不难受。转念又想自己怎地如此心胸狭隘,父母一家的性命都是寒姊姊救下的,没有她更不会有今日的喜事良缘,怎好这般胡乱疑心。略略失神中见江南一双明亮坦诚的眸子温柔的看着自己,不由也莞尔一笑,学他伸一伸舌头道:“南哥你活该呢,谁不知道寒姊姊的厉害。”
江南闻言叹道:“好好,连你也不帮我。”把三人丢下,径自往小岛密林深处而去。雪儿一怔,唤一声“南哥……”也提起裙衫一角,跟了过去。
这座小岛方圆百丈,穿过岛心的一片荒林,走不多远已经自登陆的东岸来到了西陲。再往前已是雾水茫茫,没有了去路。但江南和雪儿明明就往这个方向而行,此时怎么踪影全无,仿若突然消失于满天云雾中一般。
寒池心中奇怪,方要回头问一问缓步跟在后头的方子孝,忽然见前方白雾濛濛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乍看之下,那人影若隐若现,飘忽无方,待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一个女子婀娜柔逸的身姿,仿似踏了云彩翩然远至,华服金翠,云髻秀项,那容貌在云雾中渐渐也分明了,玉颜光润,皓齿丹唇,一双明眸流转,神光离合,天水为之失色。美人儿婉转一笑,皓腕轻摇:“寒姊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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