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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再无法去考虑。
三人合力将皇帝扶去床榻上躺好。幸而陛下这时总算松了手,张岚星得以直起身,侧立一旁。烛火跳动,橘黄的光映照着面前熟睡之人,在那轮廓分明的睡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这时的天子与往日相较,倒显出了一般青年公子的模样。如斯情景,平生难见,而这一世怕也只能遇上这一回了吧。
张岚星在一边安静地等着连总管他们为陛下铺好被褥。待一切收拾妥当,连贵微笑着冲张岚星招招手,三人便又小心地出了营帐。
“今个可真是麻烦您了。”连贵笑容可掬地同张岚星寒暄。
张岚星忙应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为陛下做事,哪里能称说是麻烦。”
连贵笑了笑,又问说:“这样晚了,张大人这会儿还准备回去吗?”
“是的,陛下既已安歇,小人还是先告退了吧。”
连贵却露出苦恼伤神的样子,说道:“陛下今日饮了不少酒呢,夜间必睡不安稳,多半会醒个几次,不备上些醒酒茶可不行啊。只是陛下今个兴致好,给孙提点、沈太医他们也放了一日的假,这会天也晚了,再去打扰两位可实在过意不去呢,真是不好办了……”
既是伺候皇帝,哪一刻不该是思虑周详、慎之又慎的,怎会出这样明显的纰漏呢?当然了,天子是不会出错的,连大总管也不会有什么错,想太多才是最不应该的,所以张岚星略微了顿,便顺着连贵的话应承道:“倘若连总管信得过,就请让小人代劳吧。只是简单配一些醒酒茶汤的话,叫小人去就好,也不必烦劳两位太医了。”
连贵立时笑了,对张岚星说:“张大人这样谦虚做什么,对您要是还不放心,可就没个能放心的人了。今晚上您且辛苦一下!”
☆☆☆
头痛。饮酒时越是畅快,之后需受的苦楚便越是厉害。这世上大约没有什么是不须付出代价的吧,楚焰胡乱想着。
他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一直躺在榻上没动,佯装仍在沉睡中。周围很安静。外面应该已是天明,但只要他不睁开眼,就不会有人敢来打扰。他大约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不去理会任何事情。
只是头疼得厉害。
昨夜实在饮了太多酒。他并不常饮酒,天子乃是万民之表率,为人君者,怎可无端失仪?因此他也甚少喝醉。可就是这仅有的几次,他似乎都做下了些决不该做的事……
啊,楚焰真希望此刻能够毫无记忆才好。如此这般,便可忘却昨晚那些失态之举。他是错服下了什么药吗?会不会被认为是在借酒装疯呢?楚焰有点苦恼。
虽说他起初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借着酒劲去——试探一下。清醒时总有太多的顾虑。可是后来似乎有些失去控制。他是真得喝醉了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而如今,他对昨夜种种仅余下些模糊的印象,只是能够觉出自己那时该是十分的任意妄为。
脸面已丢尽。这倒也罢了,反正统共也没有几人见到。可气的是无法知晓后来到底怎样了,一颗心还悬在这里。真是恼人。
楚焰长出一口气,唤人进来伺候。也不可能总是躺在这里。
静默片刻,方有人应了声,边于外间进入,走至榻前,轻声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隔着纱帐,这声音直直映入耳内,楚焰猛然睁开眼,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脱口问道:“怎么是你?”
来人自然是张岚星了。皇帝营帐十分宽敞,外面被围出了一小块地方,供伺候之人夜间歇息,张岚星这晚留下后就睡在了这处。不过根本没有睡着就是了,一听见楚焰唤人他即起了。张岚星本就十分紧张,被楚焰这样瞪着愈加不自在起来,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连公公担心陛下醒后不适,使臣下夜间宿于外帐,待陛下起身后好奉些茶汤。不想惊到陛下,臣告罪。”
这个连贵!
楚焰很快恢复平日神态,轻笑一下,施施然回道:“他倒有心。我不过是多喝了几杯,又没有醉到何种地步,能有什么不适。”语毕,楚焰倒先自不好意思起来。这样显而易见的假话,有谁会信嘛。但既然皇帝金口一开,说自己并无醉意,那就真是没有喝醉,任谁也不可再心存疑虑。
又见到这般模样的皇帝,张岚星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些随意相处、无所顾忌的日子。于是不经意地,他也露出了微笑,柔声向楚焰进言道:“连公公也是希望陛下龙体安康,陛下既然无恙,那是再好不过了。”顿了顿,接着询问说,“陛下刚起,外间有备好的安神茶汤,吃一杯润润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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