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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这样?他……可是没有事吧?”
医士姓梁名逸,年三十出头,就是这云州本地人。因为张岚星的关系,同路可书也是认识的,不过关系谈不上多么融洽就是了。路可书平素那样桀骜的性子,是不太容易处到什么人的。
梁逸瞥了路可书一眼,反问句:“怎会没事?前胸、后背都受了伤,失了许多血,这会儿也还没有醒呢。”不过看路可书一脸紧张担心,梁逸也对他稍稍有了些好感,缓和了口气,继续说道,“当然,既是救了回来,好好医治,性命已无需担心了,就是得卧床好一段时间。从前都是岚星在照拂你,这回你且费些力吧。”
“是,这回换我来照看他。”没有在意梁逸说话的口气,路可书仍只是望着张岚星,这般应道。军中将士众多,医士人手远远不够,当然没可能派专人来照看个普通士兵,平时大家受了伤,还是得靠同伴照应着。
在梁逸的心中,路可书同张岚星是那样的一种关系。虽然不喜欢,但这种事情他也见的多了。只是他很不喜欢路可书,觉着这人太傲,也不像是个过日子的人,张岚星同他在一块似乎总是吃亏受屈,叫人十分看不过去。不过,看在他大约也是真心实意的份上,这回也就指望他了。
梁逸向路可书交代了些事情,要注意的东西,遇着事了须得赶紧去寻医士,等等,路可书都一一记下了。伤筋动骨须百日,张岚星如今受此重伤,很长一阵子都需要好好照料。何况他仍在昏迷着,还不知会有怎样的状况,须得小心对待。
嘱咐了一番,梁逸离开了帐子,余下路可书一人守在这里。听梁逸说张岚星无事,路可书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取来了手巾与热水,替张岚星擦拭身子,一面等着,不知他何时会醒过来。
收拾完毕,给张岚星换了身干净衣裳,见他仍未有醒来的迹象,路可书有些消沉地倚坐在床边。
闷坐无事,随手理着桌上摆放的物件。都是张岚星这回出门的随身物品,大多数是他平日里贴身带的,十分宝贝的东西。像那荷包,好像是他母亲为他做的,看着已颇为老旧,而且如今又被血浸透了。路可书将它拿出去小心地洗了洗,只是没法子洗净,仍旧留着一大块血迹。
荷包中的那块玉牌也碎成了好几块。从前张岚星偶尔会拿出这个来看看,但连路可书这外行人都能看出,那玉晶莹剔透,玉质十分上乘,价钱也定非普通人家能够承受得起的。路可书也向张岚星问起过,可那家伙只说是故人所赠,其它就什么也不肯说了,真让人郁结。
桌上大部分东西路可书都很熟悉。只除了整理张岚星衣物时,发现的一个纸卷,他从未见张岚星拿出来过。那是一卷彩笺,被包着,塞在了衣裳夹层内。这样仔细地藏着,令人不由不好奇当中记了些什么。
好奇心敌过了一切,路可书心内默念“便是张岚星醒着也定会给自己瞧瞧的”,一面将彩笺打开来。却原来只是副普通的笔墨,无论那对子,亦或是字,皆谈不上多少出众,而且一瞧便知绝非张岚星的手笔。仔细看去,底下空白处还写了一行小字,是引的《诗三百》中的两句,只是字迹已相当模糊了。
盯着这两句诗,路可书心中顿时被个念头占据了:这家伙,果然是在喜欢着什么人吧!写这样酸的话,又神神秘秘地藏于身上,若说其中无甚含义,真是鬼也不会相信!
路可书此刻满腹好奇,翻来覆去地端详着那彩笺,希冀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又恨不得马上将人给弄醒,好好问个究竟。
正纠结间,营帐忽地被人掀开。这半日营帐中不断有人过来问“张大夫可好些了?”“张大夫还未醒吗?”路可书还以为又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兵呢,回头一望,心内突地一惊:来人身着龙袍,一望便知乃是当今圣上。虽说新皇登基已是他充军之后的事,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何况这人身边还伴着崔参将。
未敢迟疑,路可书当即跪下请了圣安,心中却是疑惑至极,弄不清今上来这处到底所为何事。起身后,崔参将告知了当下的状况,说道今次众人遇袭,陛下与众将领皆是万分痛心,陛下亲身来此正是为看望受伤兵士。
此种探视可着实不多见啊!路可书仍是万分莫名。当然,疑惑归疑惑,该有的礼数还是一丝也不敢马虎。他立时口称“陛下仁德、万民之福”,将这些话在口中转了一番。
楚焰瞥了路可书一眼,仍旧看向床铺,端详片刻,问道:“这是何状况?方睡下,还是一直未清醒?”
路可书愣了愣,应道:“禀陛下,张医士一直不曾醒来。”又将之前梁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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