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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人都曾在长春宫当差,她如今这般说法,还不是在夹枪带棒的影射富察氏?一开始,我还能忍受,而现在竟也连带出这已过身的人,又饶上刚才在皇后宫里窝着的火,我心中一个没忍住,口头上便一并都撒了出来。
我也不等她恩准,索性站了起来,扬起头,直视着她,冷笑道:“没规矩怎么了?奴婢再没规矩也好,也比不得有些主子,平白的不安守着自己的本分,青天白日里没事干,就想着捡着高枝儿飞!哼!果真是属鸟的!有本事,就永永远远的出了长春宫这个门儿,甭再回来,青云直上的飞到上去!主子有什么了不起?我们还真不稀罕您那点儿恩典!”
那莺儿岂能容下我这么一番话,登时就忍不住了,撸着袖子,腾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拍在我的脸上!
翠雪赶着上来拉住她,劝道:“小主,小主!仔细手疼!”拉住了后,又小声提醒道:“别忘了主子的威仪!”
挨了她一掌,我自知如今这一遭横竖是躲不过了。发泄了一通,把该
说的、想说的都说出去了,心里倒也坦然。我用锐利的目光迎着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反了,反了,都反了!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这样,真是奴大欺主了!阿昇,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我听她的发落,心里没有丝毫畏惧,反倒忍不住想乐:你就只会喊打吧?发落人都不会发落!
果然,阿昇垂手侍立地问道:“敢问主子,怎么打?拿什么打?”
“先赏二十下皮巴掌,我看她那张小嘴儿,还能不能这么叭叭的!”
宫里掌嘴,不能直接用手打,而是由太监带着皮手套来掌掴,我们私底下管这个叫:“挨‘皮笊篱’”。且宫规中也有,“打人不打脸”一说,小太监可以随便掌嘴,而宫女乃至妃嫔都不行!如今这下,莺儿指名要赏我这个,其实是羞辱多于责罚。
不消一会儿,阿昇将执家法的老太监领来,对我喝道:“跪下!”
我双膝跪在西二长街的水泥地上,依然是高高扬起头,目光直逼着她。
老太监已经戴上了手套。
莺儿也怒不可遏地直瞪着我,眼睛里就像是冒了火似的,恨不得一口把我吃了,嘴里迫不及待地嚷着:“打啊!怎么还不打?”
老太监“嗻”了一声,便一掌一掌的向我打来,一、二、三、四、五,一旁的阿昇面无表情地数着次数:虽没有掌掴的声音清脆,且发出的是“噗噗噗”的沉闷声,挨得人却是比徒手打要疼百倍。
我就这么跪着挨着,极力忍着,没喊,没叫的。一面的面皮迎着巴掌,一下一下的,发出犹如“敲闷鼓”一般的声音。不消几下,就能感觉整个面皮已经肿胀了起来,二十下打下来,右半边脸早已红肿的不成模样。
我眯着眼睛看莺儿,见她一脸得意的样子,斜睨着我。见她这副神情,不知怎的,竟越发激起我的斗志。
我的身板挺得笔直,脖子也直梗梗地挺着,脸扬得更高。
莺儿见我这幅神态,那还得了,立马便了颜色,匀着胭脂的小脸,也变得越发扭曲,对着老太监怒叱道:“你们看看她这副不服的样子,怎么?你们说说,到底她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翠雪刚要陪笑劝,我猛地接过话头,软中带硬地道:“您是主子没错,可是我也没见过哪个位主子立下了打人家奴才的规矩!”
莺儿腾然火了,像一只四处咬人的狮子,怒喝道:“你们都听听,这个小王八羔子满嘴里都说了些什么!我就不信今天驯服
不了这匹野马!阿昇,再给我打,狠狠打!”
我“安然”地闭着眼睛,紧着左面的面皮,等着巴掌落下。
不承想,耳边一声棒喝:“都给本宫住手!”
那耳边的一声棒喝,警醒了每个人,威严而不容置疑。
老太监随即住了手。
我睁开眼一看,竟是皇后!
众人赶紧匍匐请安。
皇后不容莺儿争辩,先发制人地顶头斥道:“这大中午的,在这长街上打人骂狗的,像话吗!”
莺儿也不甘示弱地道:“回禀皇后娘娘,兰儿死奴才目无法纪,公然犯上,嫔妾只是小惩大诫,让她知道宫中的规矩!”
“是这样吗?”皇后冷冷问道。
见皇后来,我这才微微低了头,心里竟有了些委屈,便开口道:“奴婢承认,是对夏答应说了些不敬的话,这个罪,奴婢领!但是,却也绝不是打这儿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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