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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贼秃驴,竖骂我贼秃驴,骂得我真利害!吾今天务要给你吃些儿苦哩。”说罢,喝令众人:“拥着走!”
走到东市梢停下,刽子手亮出刀来。济公道:“且慢着,他虽然骂吾,吾总是同他受了张钦差命令,一块儿出来办公事的,总有些儿朋友交情的。吾去买些儿香烛酒饭纸锭儿来,活祭他一祭,省得他饿着肚子死去。”说罢,就往前走去。张三破口大骂道:“贼秃驴,谁要你活祭?谁要吃?你快些儿把吾开刀罢!”济公也不回答,一径往前面去了。众人都站着等候,等了好久不见回来。天色已渐渐晚下来,众人着急,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说:“和尚既不来,吾们就把犯人杀了罢。”有的说:“他是监斩人,他不来不好杀人。”有的说:“把他带回去,禀明丞相再说。”正在议论纷纷,见前面一人飞奔前来。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回 奉赦命张三庆生 说阴功长贵感动
话说众人等候济公,一去不回,或有要带回去的,或有要就此杀的,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正在扰攘之际,忽见一人骑着马,手中提着行灯赶到,大叫道:“丞相有令,恩赦张三,带他回去。”张三一闻此信,就知道活了,心中不胜之喜。众人跟着骑马的人一路同至相府,张三瞧见门前“秦相府”三个大字牌儿已没了,走进里面,只有一个小小庭心,连大堂都没了。方走到庭中,见济公从里跑出来,口中嚷道:“张三哥得罪了!吾方才要试试你胆,所以幻变秦相吓你,并无别故,你莫要恨吾。”张三道:“你试吾胆子做什么呀?”济公道:“吾有用你之处,必须要见当朝第一个权要,姓金名纯甫,他的威严与秦相仿佛。吾恐怕你见了他时说不出话来,所以到这里来,请吾施主费东洋假扮秦相,把你从前拐骗情由作为罪案,借此试探试探你的胆子。其实那个新衣铺中,自你走后,吾就差人如数把银两付清了。你进来罢。”张三至此方才大悟,跟着济公进去。走至书房,见一人坐在那里,济公用手一指道:“这就是方才要杀你的秦丞相,你来见见他罢。”那人闻言,即起身拱手道:“张大哥千万莫要见怪,吾方才唐突,是奉着大师傅号令,不得不然。”说罢,又深深一揖。张三笑道:“这都是和尚一个人的鬼计,不干老兄事的。吾总恨和尚不应该不咨照吾,把吾吓得魂不附体。”济公笑道:“吾若咨照了你,那里还试得出你的胆子!”说罢,就对费东洋道:“张三哥他从今天起,一直被吾害的酒饭没入过口。你快快分付厨房排酒,待他吃饱了,吾还要同他商量紧要事情哩。”费东洋应诺,即时差人到厨房关切,叫他从速排酒,不到片刻,果然排上。三个人入席饮酒,直吃到三鼓以后,方才吃毕,济公同张三就住宿书房中。
张三吃了一天的苦,至此疲软的不堪,又喝了些酒,更加困乏,一见床铺,就一骨碌倒下去睡着了。济公见他真疲困,就也不去惊动他。到了明天一早,张三一觉醒来,见济公已在那里喝酒,连忙起身梳洗。济公道:“张三哥,你来喝酒罢,喝好了,就要去干事了。”张三道:“干什么事?”济公道:“你倒已忘记了吗?吾同你一块儿出来,为着什么呀?”张三道:“这件事你在大人跟前早已掮担下来,不干吾事了。吾不过跟着你,同你一同走走罢了。”济公道:“虽然这事由吾担承,但投递奏折,仍须你去的。”张三道:“投递到什么地方去呀?”济公道:“就是吾昨天给你说金纯甫那里。他是当朝权要,皇帝最信爱他,这道奏章须得由他递进去,在皇上跟前说几句好话,才能彀奉准。”张三道:“这事我一个人那里做得到?”济公道:“你只须把奏章使他收了,余外的事都由我一个人担承,不干你事了。只是这人最欢喜钱财,他必定要把你呵吓。你照昨天的不动声色由他呵吓,莫要胆小,他自会收你的。”张三领诺,吃了早饭,背上折匣,跟着济公出门,一径往东而去。转了两个弯,就见一座大院子,墙屋高矗云霄,统共有二百多间房屋。济公指着道:“这就是金纯甫住宅,吾就在这里候你消息。你莫要见了他生出惧怕之心,千万千万!”张三点头应允。
转到前面,见旗杆矗矗,旗帜飘扬,门前一个竖头匾额红地金字,上写着“圣恩赐第”四个大字,四扇大黑漆门关闭着,右边开着一扇边门,门房里面坐着个半老家人,在那里看书。张三走进门,抱拳一道辛苦,那家人倒也和气,开口问道:“足下那里来?”张三道:“从平望镇张钦差行辕中来。”那人听到“张钦差”三字,就把张三上下一打量,说道:“足下是张钦差的纪纲吗?失敬失敬!”张三道:“岂敢!阁下尊姓大名,还没请教。”那人道:“吾姓孔名长贵,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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