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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无奈地笑了:“他又该说我恶人心性了……”
正说着已经到了城楼底下,三个人于是收敛了声音。回鹘通事过来给阿六儿搜了身,然后把他押到了城楼上。阿六儿低着头,握紧了手里的针带。
一个月前,章台柳千里奔命摸到长安附近,最终体力不支昏倒了,醒来后他就已经成了这队回鹘人的俘虏。
相比胡人,中原人的身量都要小一点,皮肤都要细嫩一点,面貌都要娇柔一点,性格都要温顺一点。战争当即,找个女人不容易,好看一点儿的中原男人,也能凑活着用用吧。
军士笑着凑了上来,有人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后腰上。几个人拉拉扯扯之间,章台柳身上别的针带就这么掉了出来。
章台柳自称阿六儿,是个半吊子大夫。头领派来的通事沉默了一下,还是把他送到了头领的房里。
头领是个吐蕃人,右腿上中了一箭。因为没有大夫,所以已经开始溃烂了。阿六儿手辣心狠,给他剜掉了一大块肉,又把一大堆辛辣的药料磨碎了撒到伤口上。头领被他弄得直抽气,却还痴痴地伸手去够阿六儿的袖子。
现在阿六儿正安安分分地跪在脚踏上。薄雾浮光,他柔和的侧脸无害又温顺。他纤长的手指慢慢地抚过初生的肌肤,尖尖的指甲在人心上划出了一道暧昧的痕迹。
“好了。”阿六儿拍拍手跪直身子:“再有两三天,头领就能下床了。不过也不能动作太大,否则伤口还是会裂开的。”
“辛苦你了。”通事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自己的五官,然后他对榻上的头领说了一句什么。
阿六儿飞快地一皱眉,接着他就被人拽着长发拉到了榻上。吐蕃人面色不善地掐着他的下巴盯了他一会儿,盯得阿六儿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身子下移,将头埋到了头领的胯‖下。
“阿六儿!”
一个明尊明教追上了阿六儿的步子。他有些疑惑于阿六儿阴沉的脸色,但同时又被阿六儿的杀气所震慑着。他跟了两步,有些不解地看着阿六儿走到了城墙根下开始催吐。
“阿六儿……”
阿六儿没理明尊。他吐出了一大滩颜色奇怪的液体以后狠狠地擦了擦那张颜色过艳的嘴,这才有时间来应付明尊。
“你们他妈的就不能动作快点儿吗!”他恶狠狠地把高自己一个头的明尊甩到了地上:“从我发出召集令到现在,有半个多月了吧!我操恶人谷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饭桶,还是说暗尊大人已经懒散到不检查你们的实力了吗!”
“大夫!”明尊不爽地出声打断了阿六儿的怒吼:“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尽力还让我等了半个月?!”
“你们都消停消停。”追过来的天罗挡到了两人的中间:“大夫,您的心情大家都理解,时间拖得这么久确实有我们的失职。然而您在一位明教战友的面前对暗尊大人出言不逊,这就是您的错了……”
阿六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疲惫地捂住眼睛,手指不停地摩擦着腰间那瓶毒酒,冰凉的触感顺着他的神经一路冰到了他心底。
“有道理。”他缓缓地笑了:“对方人这么多,没有十成把握之前绝对不能先动手,那样就太被动了。这样,等你们的人占了他队伍里的三成,就立马通知我。对了,多招募一些长歌门和藏剑山庄的,有用。”
“长歌门?”明尊不解:“相知山庄不是已经毁了吗?为什么还要找长歌?”
阿六儿发出了一声嗤笑。
“因为……丧家之犬,才最恐怖啊。”
他微笑着如是说,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个小瓶儿。
杀一个人,或救一群人,或自保……
或自保……
当夜,睢阳城破。
“就现在,快走。”
李林风想拄着长枪站起身来,然而饥饿迫使他一次次脱力跪回地上。李林风疲倦地握紧了长枪,他实在太累了:“我不走,我就死在这,死也守着这儿……”
周遭的声音忽然一下子都消失了,过了很久李林风才感觉到左颊上火辣辣地疼,而揍了他的裴元正拢着黑色的大氅费力地想拉他起来。
裴元还是那样,成天阴沉着一张挺好看的脸高高地摆着架子,恨不得全天下的人一看见就知道他到死都是药王最宠爱的那个活人不医。他是乱世大唐最后的风流,是万人心上最后一笔安宁无边。
“你起来!”这笔安宁此时抱着碧落使不上力,干脆又一巴掌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