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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模糊的意识中,昨晚上他最後一次看表是三点四十五分,他根本没睡饱,以为自己不可能在12点前的任何时刻睡著的陈唯最终睡过去了。
陈唯再醒来,是被人拍醒的,肩膀被轻拍了好几下,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寝室的灯似乎被人关了,因为他记得他的视线原是在一片明亮之中,最後才进入黑暗的。
很熟悉的味道,是那个每天都会把自己的头按进他肩窝中的味道,陈唯意识模糊却忍不住放松,好像解除重担时,肩膀一垮一样松懈。
他微微睁开眼,眼前是自己桌上堆的书,因为黑暗,所以大约只看见剪影,自己头发隐约遮这视线,耳边,似乎有一只手撑在桌上,就在被他自己的头压的麻呼呼的手肘旁。
头顶传来微微的气息,显示那个人站在自己後方,陈唯想回过头面对他,可是久久不曾这麽深眠的身体,很沉重,沉重的连抬头也做不到。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来。
「对不起,唯学长。」
怎麽总是得听人道歉呢?
「因为我喜欢你。」
原来,你喜欢我啊。
「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对不起。」
什麽事?头好重,可这味道──好安心。
以为这都是梦,气味温柔安抚著,轻拂著陈唯的感官, 让他又松解悬挂在脑门的意识,使思绪坠入梦中。他不知道他这麽一睡去,世界将会变的如何不一样。
「对不起,陈唯。」
诀别似的,珍惜地,轻柔地,秦可卿弯下身亲吻陈唯头顶上的发。
秦可卿外宿一天後,第二天就回来了,学校也正常的去上课,下课仍然要赶场到咖啡店打工,一样时间回宿,一样时间出门,一样住在209寝室,室友一样是同校的学长陈唯。
但是,陈唯知道一切都变了,自从秦可卿回来的第一天开始。
'健攻直受'_後来呢 … 19
等陈唯醒来时,他只看见一个宽阔的赤裸背影,视线模糊,於是他揉了揉眼,但等他看清是谁了,脑门清醒了,却哑口无言,只好呆呆坐在床沿。
自己昨天是在床上睡著的吗?他理了理床单的绉褶,才发现自己睡在秦可卿的床上。
秦可卿从收衣篮里扯出一件长袖衬衫,替自己穿上,他清楚听见背後的窸窣声却不想回头,自顾自的扣上一排扣子,挂上领带,慢吞吞的整理好,这才发声却又仍然保持著背对的姿势。
「学长,早安。」
陈唯不知该把眼神往哪摆,听见这麽一声,身体不由的停顿,像白兔听见草堆里异样的不安静。一时之间竟语塞,彷佛视秦可卿为长辈一般有所隔离。
「早。」
硬是挤出了声早,却回到原来的窘态。他竟然找不到话说。他和秦可卿之间的荒唐不过才过了两天,心绪到底还是没理清,见面了要说什麽?
说声没关系,他不计较吗?每每想起口腔中的缠绵,微热而湿润的气息,记忆犹新,他不禁冷颤。说不上是恶心,但未知的秦可卿与未知的感官,他感到恐惧,剧烈的恐惧。他现在只想回到从前那样。
秦可卿转向面对衣橱,让陈唯看见他的侧脸,抓了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披上,散漫散漫的伸进袖口,理好了衬头,然後回到背对的姿态,提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
「可卿……」很细微的一声,但是他确实听见了。
「学长,我先走了。」一瞬间以为秦可卿要回头,其实却是开门离开。
这样的态度就够明显了,不管怎麽说,他必须离开陈唯。
他也只不过十六岁,作为同性恋者也不过刚满两年,何况他不滥交、不接受一夜激情,对於爱欲懵懵懂懂,对於情感顺水而流,终於因为莽撞爱上直男吃了苦头。纵使在短短的两年内交了十来个男朋友,喜欢上直的,陈唯还是第一个。
陈唯一张错愕的表情,让他想起了以前酒吧里老前辈们说过的经验谈,爱上直男,只能苦字形容,结果终究是没结果。陈唯一句憎愤的秦可卿,使他不得不退缩,是老调牙了,却无法不相信,直男爱的是女人,未来娶妻生子的人生根深蒂固,作为亲密朋友只能一旁尽吃苦头,又不能表白自己的心意,心苦谁人知。
於是,秦可卿在咖啡店里擦杯子时,下定决心了,他必须放弃,他不可能在陈唯身边一辈子,也不可能眼见陈唯儿女成群、一家和乐的样子,还真心陪著笑脸祝福,他做不到。可是当晚秦可卿打开房门,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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