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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宁州多山,良田大多集中在靠近益州的边界地区,当时囿于战争形势,未能即时分配,但已经被谈锦博等人私下里分完了。
战争平息后,肃帝允许夷族与汉族共同参与均田制,宁益边界的田地原本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安平年间的苗夷之乱前后被汉人抢走的,这回便借着均田制之由重新分了回去。虽然这样的分配并无产权到手,但归于朝廷的产权也同时侵犯了谈锦博他们的既得利益,于是仗着山高皇帝远,仗着有平度这个靠山,谈锦博他们从小打小闹渐渐变成了明刀实抢。受害苗民告官,而官正是抢地的幕后之人,拖字诀后再罗织些其他罪名,往往倒是苦主吃亏。几次过后,苗民不再信官,生性彪悍的开始暴力抗抢,谈锦博不敢借用平度的军队,就和人一起调唆着把宁州都尉也拖下了水,借口山里又有匪患,派兵过去镇压,终于将事情越搞越大了。
平度掌着定南军原本与地方并无交集,但因谈锦博的缘故,对宁州的事仍是多了份关注。知道谈锦博打着自己的名头狐假虎威,因着姐姐的缘故也只是假作不知。原本以为只是些小打小闹,如今听来,竟是彻底颠覆了均田制的根本,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
他沉着脸问谈锦博:“竟然闹这么大了?你们准备怎么办?这可是欺君之罪!”
谈锦博抹着额头哈着腰,小心翼翼地看着平度说:“刘都尉去东平寨执行公务,那里的刁民私通土匪暴力抗官,已……被刘都尉全部镇压了。”
平度眉眼一跳,眼中寒光一闪:“全部?”
谈锦博吓得一哆嗦,腿都有些软了,蚊子似地小声应道:“蛮夷凶悍,男女皆不畏死,所以……”
“啪!”平度重重放下的茶盏裂作了三片,茶水从几沿漫流下来,很快就湿了一地。
谈锦博终于站不住了,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平度哀声求道:“姐夫知道这回的事情做得过了,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要这事儿能被压下不至于上达圣听,我们一定就此收手,绝不再犯!”
平度见他说得恳切,又提到了姐姐,便略微收了些气势。他在攻打益州时见识过苗民的剽悍,知道他们对汉人依然有着不信任感,因而对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并不意外。他家世代军旅,于田耕一事并不了解,又父母早亡,一直都由长姐帮衬带大。谈锦博为人虽是贪利市侩,对这原配妻子还算不错,起初并不限制她照顾弱弟,后来又始终尊着她正妻的地位,因而平度一直都很承这个姐夫的情。
于是他起身扶起谈锦博,放缓了语气道:“那件事既然已经做下,就弄得彻底些。重点查清有无知情之人,入京告官的途径也须看紧。至于那金家父女……,等我派人查探清楚再说。先盯住他们,不要妄动!”
再说芷清,被李章带上山路才真正放松了下来,不时偏头去看李章,越看越觉得有趣,忍不住就噗哧一下笑出了声来。
李章知她在笑什么,眼光掠过芷清的脸,一样也是笑意晏晏。芷清蓦然红了脸,追着李章要打,被李章笑着躲了开去。
正是午间,山道上人烟稀少,他们昨夜折腾到半夜,今日又一早起来赶路,都已有些疲惫,遂在一处山溪边休息打尖。芷清喝了几口水,正想洗把脸,想起脸上的伪装,犹豫着放下手去。
李章见状笑道:“这个不怕水,但洗无妨。不过,终究不是那么舒服。我先替你卸了吧。”
他说着就解下包袱找出瓶药水,拉过芷清替她卸伪装。芷清看着李章近在眼前的沧桑模样,忍不住抬手用指尖去轻触了几下,好奇地说:“这东西这么神奇!”
李章闻言只是微笑,等她重新梳洗过,又替她再次扮了起来。
芷清已不是第一次被李章改装,却是第一次如此放松地看着他做这些,好奇心越来越重,忍不住就将包袱里的家什一一翻看起来。
李章将她扶正了些,补好最后一点皱褶,笑着说道:“这是郑先生临走前给的宝贝,我也只学了些皮毛。你没见过更高明的呢,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真的?”芷清更好奇了。
李章点头,想起白鹿当初的样子,一时有些走神,不知道她被姚太青伤害过的神元恢复了没有。
芷清低头对着溪水一点点摸着脸上的新肌肤,触手柔软,接缝处也几乎无痕,不觉暗暗惊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李章说:“哥哥,我有个好姐妹嫁在东平寨,总叫我去看她,我却一直不得空。前几日听阿霞说她有宝宝了,不如我们就绕个道,先去看看她,可好?”
“好。等下我们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