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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相信的是政治,而不是法律。
今天,人们喜欢将1989年前后捐赠资产给公家的私营企业主,说成精神高尚的人、不愿意一人致富的人。不是我恶意揣度人,他们真正的动机,可能担心“政策一变,私产变公产”,与其被动地重蹈历史上割资本家尾巴的覆辙,还不如主动地赢得一个有利的空间。
15年过去了,中国共产党向私营企业主阶层敞开了怀抱,“劳动价值论”不再成为*主义者评价有产者的唯一理论基础。宪法也在千呼万唤中赋予私有财产崇高的法律地位。一时间,知识分子们开始额手称庆。只有谨慎的有产者担心这一切会不会仅仅是一个难得的“小阳春”。
所以,2004年夏天,当全国工商联党组书记胡德平提出私营企业要追逐“利益最佳化”而非“最大化”时,敏感的私营企业主们便对“青岛会议”遐想联翩,怀疑政策风向标会否变动。为什么东南沿海一带的富翁们不少人拥有国外的绿卡?原由之一,也是害怕私有财产有朝一日不能姓“私”。
2004年,中国的私营企业主确实有些提心吊胆。无论是*引发的产权改革方向的大讨论,还是大型企业不准MBO、中小企业要规范的国家命令,在部分胆小的有产者心中多少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
新的一年开始了,中国私营企业主的担心也没有了,但这并不表明,他们在未来就不会再度害怕被公产。“掘地藏银”的黑色幽默提醒我们,对私有财产的保护,需要的不仅仅是法律上的确认。对法律的尊重是一种精神,任何政策都不能轻易将之撼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英国商业银行并没有取消作为叛军将领的华盛顿的股东资格,他的私有财产也没有被冻结或者剥夺,直到战争结束,他还在享受银行的“红利”。试想,如果私有财产在我们国家拥有这样的地位,私营企业主还会因为政策而担心吗?掘地藏银的故事还会牵动我们的视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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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明星们的爸爸妈妈
“伟大的商业精神”的源头在哪里?被狗仔队式的追问逼得无处可逃的中国财富明星们,正在喋喋不休地重复着韦尔奇们的陈词滥调。我经常怀疑,他们之所以言必称欧美,是因为媒体习惯于“言必称希腊”的话语方式。我不否认,闪现在西方商业领袖身上的西方商业精神,已打动了中国财富明星们的心灵。然而,我总觉得,在中国,商业精神的源头,很大程度上在于从未断裂的中国传统文化,在于像刘凤兰、柳谷书、徐传化等,你可能听说也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刘凤兰,是*的母亲的名字,过去的一年,她的儿子在一场牢狱之灾后成为2003年中国最有特点的财富明星。她的丈夫孙凯为维持生计迄今仍在捡垃圾,和他那个佝偻成90度弓一样的背,和儿子的官司一起,一夜间为天下人所知晓。虽然85岁的她不像丈夫那样声名远播,但见过*一家后,我相信大字不识一个的刘凤兰,才是将*推为商业明星的精神源头。她严爱相加的育儿之法,和今日*展现出的商业法则,有着逻辑上的因果关系。当三个儿子被警方带走,她平静而坚毅地告诉自己的儿媳妇们,一个都不许哭。她说,小子们又没有做坏事,哭什么?哭坏了身子,让小子们回来哭我们呀?
看到刘凤兰,我想起了“点子大王”何阳的母亲,一个有着清廷皇族血统的高级知识分子。儿子身陷囹圄的2001年,年逾古稀的老太太多次跟我叹息,儿子学化学出身,不能深悟传统文化之道,有小聪明无大智慧。儿子越发春风得意的日子里,她常常非常地紧张,提醒儿子,做事不能背离中国的文化传统,否则收获的可能只有遗憾。
杨门女将,是刘凤兰较为喜欢的河北梆子戏中的一出。听刘凤兰说梆子戏,我想到操着一把胡琴的徐传化,2003年度晋升为“政坛新贵”的浙江政协副主席徐冠巨的爸爸。低调、诚恳、勤勉、与人为善、知恩图报,徐冠巨表现出的品格特征,都能从他的爸爸妈妈身上找到清晰的印记。
徐冠巨的爸爸徐传化,本名徐传花,一个女人的名字,直到中国的政治经济情势稳定,才还了自己的男儿名。将企业的薪火之棒交给徐冠巨后,就去经营自己的企业艺术团,以戏曲的方式,传经布道。这一点,颇似2003年执掌“天下第一村”的吴协恩的爸爸吴仁宝。他们都在退休后,当起了自己企业或者村庄的艺术团团长,唱的是地方戏,弘扬的是忠孝仁义。他们主张节俭,自己都住在简易的房屋里。徐冠巨的妈妈,我2003年见她的时候还领着亲戚们养猪养鸡。
财富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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