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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等有点不耐,陈太太甚至讥讽我交游太广,也许是为了找女朋友。这些自然是不尽合乎
事实的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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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大约快到七月底,我才与陈先生慎重其事的谈起李大钊先生的意向。他开门见山的说:
“研究马克思主义现在已经不是最主要的工作,现在需要立即组织一个中国共产党。”陈先
生这种坚决的主张,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滔滔不绝地说明这种主张的各项理由。我聚精会
神的倾听着他的高论,有时互相附和,有时互相质难。这个主张从此就成为我们多次谈话的
题目。
陈先生曾是新文化运动的领袖,此时充当中国共产党的发起人,确实具有多方面的特长。
他是中国当代的一位大思想家,好学深思,精力过人,通常每天上午和晚间是他阅读和写作
的时候,下午则常与朋友们畅谈高论。他非常健谈,我住在他家里的这一段时间内,每当午
饭后,如果没有别的客人打扰,他的话匣子便向我打开,往往要谈好几个钟头。他的谈吐不
是学院式的,十分的引人入胜。他往往先提出一个假定,然后层出不穷的发问,不厌其烦地
去求得他认为最恰当的答案。谈得起劲的时候,双目炯炯发光,放声大笑。他坚持自己的主
张,不肯轻易让步,即不大显著的差异也不愿稍涉含混,必须说得清清楚楚才肯罢休。但遇
到他没有考虑周到的地方,经人指出,他会立即坦率认错。他词锋犀利,态度严峻,像一股
烈火似的,这和李大钊先生温和的性格比较起来,是一个极强烈的对照。
他虽然受西方文化甚大的影响,但基本上还是对于中国文化植根甚深的学者。他极富怀
疑与批评的精神。他曾多年从事文化工作,文笔生动锋利。他严厉批评孔子的纲常名教思想
和康有为等人的尊孔主张,以及一切旧思想和旧传统。他提倡文学革命,发扬科学与民主的
精义。凡此一切虽大都导源于西方文化,但他能融会贯通,用以暴露中国固有传统的腐朽面,
因而成为新文化运动的旗手。
他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研究较迟,直到一九一九年初才发表同情俄国革命的文章①。到这
年底,他被迫离开北京以后,才认定马克思主义是解决中国问题的良方。他的信仰马克思主
义,最初也许是受李大钊、戴季陶等朋辈的影响。但进而组织中国共产党,则确是由于他自
发自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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