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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陌央终于将覆上额头上的手放下,站起身,低缓平和的说道:“去看看”
瀚文阁内,兰聆将头发简单的挽了个单髻,贴身穿着白玉色抹胸长裙,将那紫酱色外衣随意搭在肩上,站在九尺高的梯子上,在那书柜横格子中翻找着,拣出几本拿着手上看看,
“《南寓书钞》,《礼记》”轻声念出书名,又朝旁边另外一架书柜,望了望,“《谷梁传》好像在那边”兰聆一手扶着梯子的一角,身子向那边倾斜过去,伸长手臂,眼看着手指就要够着《谷梁传》了,脚下的梯子却像顽皮的孩子,忽然失去平衡,兰聆忙站直身子,梯子突然直立,悬立在两个书架的中间,兰聆左摇右摆地保持着平衡,颤抖的喊出求救声:“香~蓉!香~蓉!来人啊!”
晃着晃着,梯子竟是变成了她的两条腿,在地上迂回跳跃着,兰聆尽量保持着稳定,怕撞到书柜,向中间的空地移过去
覃陌央一行人刚上二楼,就看见兰聆衣衫不整,跟杂耍艺人一样,踩在梯子上,背对他们晃晃悠悠地朝反方向移动。
“你在做什么?”覃陌央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把全神贯注保持平稳的兰聆惊了一跳,她努力扭过身子看向他,可就在这时,梯子终于在饱受兰聆的摧残折磨后,传来一声开裂的声响,兰聆头上惊冒冷汗,身子不由得一歪,连人带梯子斜着摔在一旁的书架上。
还好兰聆在最后时刻,借着梯子摔在书架上的弹力,纵身一跃,稳稳落在房子中央,可当她看到将要发生的事时,就已经笑不出来了,暗叫一声‘糟糕!’
“嗙噗咚嗙噗咚嗙噗咚嗙噗咚”连着的五十多个书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扑着一个,跟地震似得,前仆后继的倒了一圈,书卷散乱一地,有的珍藏竹简还挣散开来,蹦了一地的竹片。
心疼!这是兰聆的第一反应,尴尬!这是兰聆的第二反应。
空中传来绥羽急呼之声:“天啊!女人!你怎么总是从天而降啊!”
兰聆没理他,看着覃陌央护在珍妃身前的样子,顿时心沉到了脚底,福了福身,漠然道:“臣妾拜见王上,王上长乐未央!”
凡事总有尘埃落定的时候,做错事的人总要受到惩罚,更何况是在律法严苛的覃国。
覃陌央冷哼一声,如同玉石般圆润的声音响起:“韩溪源,覃律中随意损毁书籍者,当以何罪论处?”
韩溪源上前躬身答道:“杖责二十!”心知覃王对王后的感情非比寻常,做臣子的还是要给王上递个台阶的,于是又补充道:“但是娘娘并不是有意为之,念在初犯,王上还是从宽惩罚的好”
“请王上饶了王后这一次吧。”珍妃上前跪在覃陌央面前,头伏在地上恳求道:“娘娘金枝玉叶之躯,怎么能承受如此厉罚。”
覃陌央眼中浮现出动摇之色,正要开口,却被兰聆一句话生生憋回去。
“不用!”兰聆走上前一步:“本宫是中宫之主,六宫楷模,怎能自己先坏了规矩只是覃律中第一篇第十五条,有云:对王族不敬者,当处以肉刑。”兰聆转向绥羽,坏坏一笑:“绥羽,斩足、劓、黥、刖、宫,你想选哪一样啊?”
“我我怎怎么对你不敬了!”绥羽直接结巴了。
兰聆学着绥羽惊天动地口气:“天啊!女人!你怎么总是从天而降啊!”说完还向他挑眉,翻了个白眼。
绥羽快要哭了,他可不不想少胳膊少腿少鼻子呀!
绥缇一看眼下情况,俨然是闹得无法收拾,单膝跪在兰聆脚边,为弟弟求情:“绥羽年龄还小,不懂事,求娘娘宽恕他!从轻发落!”
“呵呵!”兰聆耸肩笑了笑:“那是自然,就也罚他同本宫一起杖责二十吧!只是”兰聆面向覃陌央,温柔一笑:“只是请王上答应臣妾一个要求。”
“什么?”覃陌央眯着眼,想瞧瞧她能翻出什么花样。
“能不打屁股,只打背吗?”语气像是在撒娇又带着倔强:“我不喜欢趴着看书!”
这样的要求,使众人出乎意料,覃陌央本就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以后老实点,乖点,可没想到长叹了口气,脸上浮出无奈之色,抬袖摆手:“算了,就罚你面壁思过十天吧!”
“不行!”兰聆断然拒绝,“臣妾的先生曾严厉教导,一个人一生的影响短暂而又微弱,但书对后人影响则是广泛而又深远的,今日臣妾毁坏书籍有上千册,已是犯下大错,杖责二十,已然是从宽发落了!”
覃陌央目光闪动了几下,淡然叹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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